名為莎朗的女仆永遠不會忘記, 不過是短短的幾分鐘路途,就造成了除她和鐘離之外, 全員死亡的慘狀。

直到返回黃昏彆館前, 她絲毫不明白離去的路上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居然超脫正常世界物理時間法則,讓那麼一個大活人變成一副副空落落的骨架。

然後就被守株待兔的咒靈烏丸逮了個正著。

這是名為貝爾摩德咒靈誕生之日。在拋棄隊友後, 重返黃昏彆館的她自以為得救後,又在希望近在咫尺的時刻發覺,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

她隻能站在終點, 用儘一切無謂掙紮以後,重返狼窩。

在被惡心的眼珠子異化為咒靈後, 她又不得不重新開始虛與委蛇,忍受數十年如一日陰霾。

“我們小看了烏丸蓮耶, 不過誰又能想到一個本來就快老死的家夥竟然隻憑借他作嘔的願望, 就能在這世上繼續作威作福……”

好不容易逃回自安全的黃昏彆館卻迎頭撞上一對眼球,還被使喚去處理烏丸蓮耶的屍體。

這種酸爽又彆扭的滋味她可不想再經曆一次。

都說伴君如伴虎, 咒靈自然算不上什麼君, 但和比起人類時期, 與更加強大恐怖的烏丸同在一個屋簷下四十年,旁人根本無法知曉她的痛苦。

兜兜轉轉,她什麼都沒能逃過。

得虧咒靈烏丸沒有算死前的舊賬,不然莎朗的日子還能再過得更提心吊膽些。

按照烏丸蓮耶生前那要死的性子,膽敢對他不敬、不按他思路來的家夥們屍體都沉進了東京灣, 變成了咒靈後更是變得瘋狂又肆無忌憚。

好在咒靈烏丸比起人類時期的喜歡讓下屬解決一切,更加熱愛親力親為。除了在處理自己的屍體上, 他極少使喚莎朗再去做彆的事情。

這也是莎朗能夠確認, 那個隻剩眼球的咒靈就是烏丸蓮耶變成的原因——烏丸蓮耶的屍體保持著和他生前無差的外表, 除了一對空落落的眼眶,其他部位和他本來的麵貌沒什麼差彆。莎朗甚至發現,烏丸蓮耶屍體上那些劃痕紮痕都被好好治愈了一番。

這到底是在享受久違的活力,還是因為成為咒靈後的他已經和人類時期的自己完全切割?

莎朗不明白,也沒想過要弄明白。

她能成為烏丸蓮耶最信任的下屬,並且能夠在做背叛後讓烏丸默認她的存在,靠的就是不清不楚。

聰明的女人從來不會給自己找麻煩,聰明的咒靈更是如此。

可惜,麻煩從來不是你不去找它就不上門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在你跑回到彆館後,那個眼球外型的咒靈就在黃昏彆館守株待兔,並且在你處理完烏丸蓮耶屍體後,直到四十年後的今天,你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幢彆墅?”

時間不對。

莎朗是在原田淺一死了後,才動身跑回了黃昏彆館。那她就不可能在黃昏彆館待了有足足四十年。

所以『他化自在天』的效果需要等領域內的生命死去才能發動麼?

莎朗沒有否認:“他從不告訴我有關他的任何消息,也不會讓我做什麼,甚至還讓我一直保持這副模樣。作為條件,他僅僅是建議我改一個名字。”

“從毫無意義的莎朗變成另一個能保住性命的貝爾摩德,相當劃算的一場交易。”

已經打心底認同了貝爾摩德這個名字的莎朗滿不在乎,鐘離卻蹙起眉頭。

無名為天地之始,有名為萬物之母。

無論在什麼世界,名字都是是咒,魔神時代,不少古籍都記載了控製或者驅逐妖獸的方法。其中,所記載的驅逐妖獸精怪最常見、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呼其名——隻要叫出了它的名字,就能驅除它、役使它。

當莎朗的名字被拋棄、貝爾摩德之名得到認可時,她的命就在烏丸蓮耶的掌控之下了。

不過現在無論是人類烏丸蓮耶還是咒靈烏丸都已經死去,就無所謂這些了,倒是窗外的人看上去更加在乎。鐘離細細品一口香茗,又平穩地放下。

“既然閣下好奇,為何不坐下來詳談?一位咒術的專家對我們現在的處境能夠提出相當可取的建議。”

“比如現在在窗外偷窺的六眼先生。”

“喲,你可比我想象得要直接多了。”

五條悟推開窗,踩著樹枝從窗戶外翻進來,“雖然一副老學究的作派,但意外是個思想非常新潮的家夥。”

“咒術師?!”

“喂喂喂,我可是脾氣超好、人見人愛的五條悟!這位咒靈同學還請不要著急,先給我給我倒杯和這位鐘離先生一模一樣的茶。真是的,站在外麵可把我給凍死了。”

開什麼玩笑,莎朗嘴角抽搐,誰會在大夏天的給凍死,這家夥真的靠譜嗎……

縱使在心裡沒個好氣,莎朗還是麵不改色地滿上了茶杯。

“記得在杯子裡多加點糖,沒有糖的茶我不喝。”

……想和甜涼茶可以去商鋪買,少在這謔謔好茶葉。莎朗忍不住在心底嘀咕,好茶配糖浪費完茶又浪費糖。真不知道是從哪兒學來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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