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岩城臣民都震驚城主今兒轉性了。

三天了, 沒召美男,未看歌舞,不流連各大青樓楚館, 反而焚香齋戒, 戒嗔怒,戒□□,戒妄語, 戒飲宴, 戒香華。

原來謝涵當初拿出彩虹神鏡——沒錯, 謝涵就是這麼稱呼某豬皮囊的, 後麵就腆顏稱之為神鏡了。他拿出神鏡獻給月驚弦後,月驚弦卻不能引出彩虹,謝涵假裝想起:“這神鏡乃仙人法器, 凡人沾了塵俗,自然不能使用。”

所以有了月驚弦這三天的焚香齋戒。

等她好不容易戒這戒那後, 謝涵又拿出一份文書, 是寶岩和南國貿易稅率更改的一些提案, 自然是給足了南國好處——以符合南國送此重寶的心理。

月驚弦似笑非笑, 玉麵含威,“莫不是之前的焚香齋戒都是在耍孤?”

“怎會?”謝涵義正詞嚴,“此乃南國太廟前升起的一對神鏡, 一個被國主留下,一個送於城主,可見是南國曆代先主在庇佑南國與寶岩的友誼, 城主不展現誠心, 如何引動寶物的神性?”

月驚弦懶洋洋簽了名字,交給侍從蓋章, “倘若有意外,孤隻好將郎君和這文書一道撕碎。”

謝涵乖乖奉上豬皮囊,又教了月驚弦禱祝儀式、各種魔鬼舞步,最後將捏豬皮囊的技巧淺淺融於這些姿勢中。

月驚弦好久沒這麼累過了,可當窗台映出一截七彩虹光時,她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誰知 ——

啪嘰。

豬皮囊破了,水濺了月驚弦一臉。

室內眾人還處在恭維讚歎“城主實乃天選之人”中,不想就驚見此畫麵,立刻跪了下來,誠惶誠恐。

月驚弦頭一次露出這種茫然神情,謝涵在她回神前衝了過來,捶胸頓足,“這是祖宗仙神的東西,城主就算看不上微臣,就算想耍微臣一道,也不能糟蹋我南國一片心意啊。”

“這神鏡裡的水是先天神水,城主怎麼能就這麼倒了?”

月驚弦本該動怒,此刻到被謝涵帶著走了,急道:“孤並非有意,是這神鏡太脆弱。先天神水是什麼?可以補充神鏡?”

謝涵將信將疑,“城主確實不是故意的?”

月驚弦沒好氣,“孤的時間莫不是大風刮來的,陪你玩這麼些日遊戲,還不如去找孤的敏敏。”

謝涵做相信狀,卻搖頭,“可這先天神水難取的很,上古時期尚可,今時今日南疆已然絕跡。”

“絕跡?”月驚弦好笑,“孤要的東西,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蹤跡。”

“城主不信?”謝涵苦笑,“先天神水為天地人三水合成,天水為上天無根之雨,人水乃世間赤子之淚。”

“這有何難?”月驚弦一甩衣袖,“那地水呢?”

“就是這地水,已經絕跡了。”謝涵絕望道:“長河乃天下水的源頭,地水即為長河源的水。”

長河源在中原,三百年前就和南疆不相往來隻存在於古書中的中原。

月驚弦沉吟片刻 ,來回踱步,最後站定皺眉問,“若取得天地人三水,如何製成先天神水?”

謝涵顧左右而言他,被月驚弦一陣盤問後,終於解開長發,拔了珠釵,“小臣大巫府子時,需要小臣一滴滾燙的鮮血,與向上天借力。”

“不愧是南國第一美人。”月驚弦嘖嘖讚歎,“傳聞子姓乃最後的人王血脈,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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