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一頭霧水:“調職?令外祖母?”

南鏡的姑母, 不就是他父親的母親,南國退休的老將軍,現任大將軍賀蘭的母親?

南鏡要做的事, 無論是好是歹, 由不得旁人不同意,甚至由不得旁人猶豫問詢。

謝涵還沒問出幾句來,就已經被拖上對方的馬車了, 對方還抱臂看她, 蒼白的臉陰雲壓城, “怎麼?你不願意?非要扒著大巫府?”

謝涵知道這是怕她還覬覦子時, 灑然一笑,“公主多慮了,我下山, 本來也是為了精進學問,為官隻是一種手段。如今試過為官, 發現自己的不足, 現在正想去遊學。”

南鏡雨轉陰, “既然做過文官, 現在開始做武將,多看看自己有哪裡不足。”

謝涵:“......”

謝涵清了清嗓子,“學而不思則罔, 思而不學則殆。既然發現不足,正要停下學習,而非不停前進。”

南鏡陰轉暴雨, 拎起謝涵衣襟, 將人拉到車邊,臉抵著車壁, 掀開簾子。

簾外,護衛騎馬牽著一條威風凜凜的黃毛狗。

南鏡貼著謝涵耳邊陰森森道:“本殿不喜歡忤逆的人,再敢反駁,就把你剁碎了去喂狗。反正你是個遊學閒人,不是朝廷命官。”

謝涵氣笑了。

有些人真的是欠教訓。

她微晃身,來到人身後,一手捂住南鏡的嘴巴,一手將人雙臂鉗住擰到身後,最後整個的把人頂到角落。

南鏡一驚,瘋狂掙紮。

簾外人疑問,“公主?”

謝涵發出痛苦而惶恐變形的聲音,“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小女子再也不敢了,嗚嗚——再也不敢了。”

簾外人打馬退開,不去觸南鏡眉頭。

“你看,脾氣差有時候是要命的。”這次換謝涵貼著南鏡耳畔,“我現在就是殺了你,馬車下車前也沒人知道。”

“這裡離將軍府,還有半個時辰的車程。”

“殺了你後,我就跌跌撞撞摔出馬車,跪在一邊不停地磕頭,所有人都會以為是我觸怒了你被扔出來。”

“沒人敢這個時候和你搭話。”

“我就趁機逃走,躲進深山老林,誰找得到我呢?”

南鏡隨著對方極具畫麵感的聲音想象了一下,越加瘋狂掙紮,謝涵越加淒慘出聲,“公主大人,小人錯了,求求你.....”

“至於要怎麼殺你,讓我想想——”

謝涵眼睛一亮,“啊,有了。”

她從南鏡發髻裡咬出一枚釵子,抵在對方喉頭,好像下一秒就要洞穿其咽喉。

冰涼鋒利的釵子抵在咽喉部,南鏡心都涼了。

她十七年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事。

她既後悔今天怎麼偏偏戴了金釵,沒帶木步搖,沒帶玉釵,又後悔自己瞎了眼沒早看出楚涵竟然是個歹人,以至於與人共乘,最後落到如此地步。

金釵越抵越近,最後刺穿皮膚,死亡將近,南鏡悲憤至極,用儘全力咬了謝涵捂著她嘴巴的手掌一口。

謝涵痛哼了一聲,手卻紋絲不動,金釵甚至更送進了一分。

南鏡絕望地閉上眼睛。

突然,脖子上的金釵掉了。

南鏡恍然如夢。

耳邊一聲輕歎,“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哭了呢?”

謝涵用指腹一點點擦乾她的淚水,這時南鏡才發現自己哭了,連忙捂著臉躲開。

接著她發現歹人已經鬆手,正是狂喜 ,立刻要驚叫,一根食指貼在她唇上。

這隻是一根普通的手指,若說有什麼特彆,無非骨相神秀格外好看。

可偏偏那手指的主人剛剛差點置她於死地,使她不敢開口。

“噓!”謝涵說話小聲,神情卻恐怖,“你要喊人進來抓我嗎?你知道,她們沒有我快的。”

南鏡一僵,如坐針氈。

接著那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她卻覺得毒蛇在臉上爬,還在她頭上吐信子,“乖,彆說話。”

車內安靜了一會兒,南鏡既不想低頭又不想死,憋了一會兒問:“你是南音的人?”

“我發現公主真的很笨。”耳邊輕笑。

她怎麼笨了?

南鏡還沒想明白,背上一陣尖銳的刺痛,她想喊叫,卻又被捂住了嘴巴。

恍惚間,她看到對方將她的金釵擦了擦放在一邊。

她擦了什麼?

哦——是她的血跡。

那金釵在她背上狠狠劃了一道。

謝涵說:“我說,彆說話。”

南鏡咬緊下唇,伸出手指,卻發現自己在顫抖,她這輩子都沒這麼疼過。

她用左手抓住右手,止住疼痛,維持住作為公主的體麵,右手食指往前沾了點水,在車壁上寫字,“因為我說要拿你喂狗?”

謝涵看麵色蒼白又倔強的姑娘一眼,笑道:“公主也沒有很笨。”

南鏡眼珠轉了轉,繼續寫道:對不起。

謝涵垂眸,“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既這樣威脅了公主,公主出去後必定欲置我於死地,所以下車前我必殺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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