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講完正事, 不一會兒玖璽桓也從營裡回來了,他堂堂玖氏家主,對謝涵和霍無恤都很客氣, 還起身對霍無恤揖了一揖, “元超是我一手提拔的,本將代元超多謝霍將軍信任。”
霍無恤回禮,“馬都統本來就有威信、有能力, 把北境交給馬都統我才能放心。”
謝涵瞧霍無恤有些拘謹, 笑著幫他說道:“玖家主可彆——當初也是玖將軍信任無恤, 那時我們不曾好生感謝, 現在玖家主如此鄭重倒襯得我們當初不知禮數了。”
“多年不見,溫留君還是老樣子。”玖璽桓笑著擺擺手,“那就不說這些虛的了, 霍將軍有什麼需要用到玖家的,但說無妨。”
然後謝涵就直說了, “不知這次從交信回來後, 無恤是回北境、還是.......”
“回不了北境了。”玖璽桓捏著茶杯, 略有深意道:“天下人都知道, 溫留君你與霍將軍相交莫逆,你與霍將軍在北境一文一武,本來就夠紮眼了, 現在你竟又要在溫留練起征兵來了。”
謝涵早有所料,卻一把抓住霍無恤的手,略有急切道;“我可以不練征兵, 讓無恤的北境軍駐紮在我溫留城就好了, 也能驅匪保護水利。”
玖璽桓目光在二人交握的手上盤桓一陣,想到某個傳聞, 斂下眉目,“不能了。若是可以,早在你去年提出要求時就答應了。剛剛說了,你和霍將軍一文一武在北境,太紮眼了。”
謝涵很快冷靜下來,“那是去其它邊境,還是留在都城呢?”
“這暫且沒有定論,要看溫留君現在怎麼想 ,以及霍將軍隨行一路上的表現了。”玖璽桓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說辭,“霍將軍有什麼需要用到玖家的,但說無妨。”
“我與無恤先好好想想後續如何處理。”謝涵隻說:“在此多謝玖家主了。”
正事講完後,謝涵還有一事要對玖少卿講,“姐姐對三思實在太過了,姐夫你說咱們小時候那得比三思淘氣多少倍呀。而且這個可是三思仔仔細細紮了一個多時辰的。”他捏著竹蚱蜢替三思心疼,“姐姐怎麼能如此糟蹋,姐夫你可要多勸勸姐姐。”
玖少卿苦笑,“嫻兒把三思當眼珠子,怎麼會不在意心疼。隻是太在意了怕三思不學好或移了性情罷了。這點上,我已和嫻兒談過好幾次了,實在是拗不過她了。”
謝涵橫他一眼,“姐夫不去,我自個兒去,姐夫替我好好招待無恤。”
畢竟臨近夜幕,謝嫻又是女子,霍無恤自然不便過去,玖少卿便帶著他賞花喝茶,他是謝涵伴讀,見霍無恤有興趣,便揀些謝涵兒時趣事與他說。
霍無恤雖深恨玖少卿當初背叛謝涵、以致養成對方如今多疑的性子,那年忘憂山他在會陽見到的齊太子殿下何曾是如今模樣?但聽著聽著也不覺入神。
那廂謝涵來見謝嫻,姐弟二人找了處開闊的地方說話,謝涵拿出竹蚱蜢遞過去,“姐姐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就算謝嫻再對玖三思嚴苛,也不可能做出在旁人麵前教育孩子的事兒來打謝涵臉麵。
謝嫻接過蚱蜢,愛憐地摸了摸,低聲道:“曆來玖拾是一派,須虞是一派。幾年前因為虞家主公然支持太子變法,虞家逐漸成了獨行俠。可近來我卻發現,玖家與虞家私交甚密。我隱隱覺得他們在謀劃什麼,具體卻不得而知。首要表現便是叔父對太子變法的強硬抗爭到如今的半推半就。”
謝涵精神一凜,“不是因為玖家主幼子犯了事,為了保住愛兒暫時妥協嗎?”
“表麵上是這樣沒錯,可是在前幾日,我剛巧見過玖少卿和堂弟密探了許久,具體不清楚,但我知道堂弟是個謹慎小心的人,不會知法犯法衝上去 。”謝嫻細細道:“我總覺得事發奇怪。而且再幾天夜裡,虞家主來過一趟,那是在夜中,若非不想旁人知道,何必深更半夜?”
謝涵點點頭,“我省的了。”又問,“姐姐也要小心。不要因為替我查探消息,將自己置於險境。”
在這之後,謝涵還去見了一趟須賈,他已經老了,老的致仕在家,含飴弄孫。
虞氏一力支持變法的好處也在此時體現出來了,須賈退下後現在的齊國大將軍就是虞旬父。
虞旬父被抽調隨齊公前往交信後,由玖璽桓暫代齊大將軍一職。
因玖璽桓可謂諸世家中第一傑出的人物,由他暫代大將軍無甚不妥,因此之前謝涵未曾在意,可聽了謝嫻的話後,卻不得不在意了。
謝涵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去問了謝涇,謝涇看到他,喜不自勝,謝涵直截了當地問,“現在虞氏在朝為官者多少?虞氏封地多少?虞氏掌兵力多少?”
這個問題,除了狐相,想必也隻有謝涇能回答了。他呆了一呆,忽然站起來,眉心皺成一個川字,“虞旬父一力支持變法,首先廢井田、開阡陌,他治下佃農積極開荒,使他封地幾乎翻倍,還吸引了無數人口前往虞氏領地。其次明賞罰、獎軍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