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聞齊公有意派人監督溫留水利, 哪成想最後花落安幼尋。

怎麼不叫謝涵驚喜?

“君侯放心,現任的扶突令是下官一手提拔上去的,依然能時刻傳遞扶突的大小消息過來, 關鍵時刻也會聽您命令行事。”魚叉早已不是當初十五歲的少年魚叉, 現年二十七的安幼尋,看來溫潤如玉,行事沉穩得體, 待人如沐春風, 說一句齊人模板也不為過, 難怪齊公喜愛他。

“好、好, 好!”謝涵一連三個“好”字,狠狠拍了拍人肩膀才鬆開擁抱,對陳璀道:“小璀, 本君還以為足夠高估你了,沒成想最後還是小覷了。”

陳璀臉上得瑟, 嘴上道:“都是安大哥聯係的四公子, 才拿下這監工、監軍的職位, 我就旁邊敲敲邊鼓, 都是安大哥的功勞。”

“哪裡哪裡。”安幼尋搖頭,“不是陳小郎說動君上同意君侯訓練河工,哪需要找監工、監軍?不是陳小郎來找下官, 下官哪想得到可以主動請纓?”

二人一通商業胡吹,俱是眉開眼笑。但到底這監軍一行除了安幼尋,還有旁的副使、衛士, 有齊君的眼線, 有世家的細作。

安幼尋很快退出去。

第二日,謝涵帶著一行人先是去看了溫留水利, 隨後又看了修河民兵。日前,他特意使民兵們連乾三日,都累的兩眼無神、手軟腳軟、眼下青黑,一副頹靡樣。

其餘細作、眼線見狀,再不把這點土農放在眼裡。

其中一個世家子弟是特意挑選出來的待過棘門營的,深知這樣的土農,縱是十萬人,也會被一萬棘門精銳打的落花流水,何懼哉?

隨後,謝涵派應小憐觀察,又詢問了安幼尋,知曉這些人的喜好,便“對症下藥”。

那待過軍營的連師師乃虞氏家臣,此次副使,愛仗劍行俠,就讓王洋帶他去平山賊、平不平事,事後謝涵再給獎勵,被救了的百姓們感恩戴德送雞蛋土菜,很快連師師便被吹捧的飄飄然,愛上了這種感覺,甚至把溫留百姓放在了心上。

他這算高潔有誌氣的了。

還有那拾氏出身的副使拾青玄愛好人/妻,在扶突遍地權貴,簡直下不去手,這次謝涵讓人勾著他見可心的“大姐姐”。

那背著其夫君和如水蜜桃般成熟甜美的少婦偷/情的刺激滋味,哪還能讓他想起這回是來做什麼的?

難道他不是來個窮鄉僻壤找樂子的嗎?隻要不對溫留君的媳婦下手,在這裡誰能奈何得了他?話說溫留君還沒媳婦呢,他怕個球?

再有齊君的眼線是他的一個貼身衛士,那是個忠心的,卻也是個武癡,謝涵搜羅了墨家劍法、梁國劍法......就讓人忍不住鑽研武藝去了。

......

應小憐觀察入微,讓他找人弱點一找一個找,很快這些人就不成氣候。

安幼尋還有意關注著這些人動向,時而做出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責問他們“究竟記不記得是來乾什麼的,現在這樣玩物喪誌可對得起君上?”

連師師覺得他這為百姓謀福遠強於做個眼線,安幼尋的格局小了。

拾青玄本就是來享福的,管他呢,嘴上說著好,腦子裡卻盤算著今晚和少婦的新姿勢。

唯有衛士有些愧疚,脫出武學的吸引,和安幼尋一道監視溫留,一道監視溫留——嘿——就他這單純樣,難道不是安幼尋想讓他看到什麼就讓他看到什麼嗎?

總而言之,謝涵有條不紊且堂而皇之地訓練起這群土農來。

至於訓練的總教頭,若論謝涵心儀,那必然是霍無恤,可對方還在青靈城鎮守北境呢。

其次便是藺缺,霍無恤走後,便把手中職權全交托給藺缺了,但訓練幾千人還可以,數萬土農,其還顯青澀。

謝涵想著衛瑤的推薦,準備分開五隊,一隊藺缺訓練,一隊欒殊訓練,一隊翦雎訓練,一隊穣非訓練,一隊魏起訓練。

五萬土農,兩萬溫留征兵,現在也偽裝做土農混進修河隊伍了。說句大逆不道的,那人數都夠乾棘門營了,隻要訓練得好......隻要訓練的好。

謝涵選擇了原先霍無恤遺留的法子,讓這五隊定期比賽、考核。可是沒有一個大將帶領,怕五隊漸漸各自為政。

他找來沈瀾之,“話說你千般布局、萬般綢繆,可讓姚師傅活回來了沒。”

沈瀾之自然知道謝涵在煩惱什麼,“君侯你著相了,何須他人?您完全可以自己做這總教練,巡視、訓練、賞罰的時候出麵,其餘時間交給魏起藺缺他們就好了。”

謝涵聞言,一下子拍板定了。

遂不再關心衛瑤的事。

日子一下子走到了秋末初冬,漫山楓葉紅遍,層林儘染,像新嫁娘火紅的繡裙。

宋四公主的婚車快到溫留城外了。

謝涵早派王洋去黃河對岸等候,並送上了之前的貓兒木梳。

宋玉的侍女遞出一條金銀雙線繡的雙麵腰帶,衛士一路快馬送到謝涵手上。

“公主有心了。”彼時謝涵正和安幼尋一道觀看土農們之間的比試,見了東西,溫柔地笑了笑,偏頭對婢女文彬說:“好生收起來。”

“好——”正這時,場下一頓喝彩,他順著看過去,隻見一個勁瘦的少年竟把一個高大魁梧的青年甩下台去。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