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涇的大婚在四月份, 算算日子,現在該動身了,可是謝涓還在坐他的“望姝石”, 最後決定等三月份晴雪坊開張後快馬加鞭回去。謝涵自然是跟著哥哥了是不是?
期間, 發生件大事——天降神雷。
話說,治理黃河水、分流水道、設置水庫、挖渠引流等最開始一個環節,是在頷厭邑玉屏風山挖鑿一條通道, 引流黃河水入北四城。
徒手挖山, 這可是項大工程。
或許是上天感動於百姓的辛苦勤勞, 又或許是讚同溫留君的治水之策, 就在眾人奮力挖山一月餘的時候,半夜裡,忽然“轟隆——”一聲轟鳴巨響 , 火花在山頭炸裂。夜半眾人在山腳搭著的棚子裡驚醒,定睛看去, 惶恐不已, 都不敢再去玉屏風山上工了。
還是第二日, 謝涵帶兵馬上山巡視, 鄭演發現一直在挖卻隻挖了六分之一的山道全通了。
眾人知道後,都沸騰不已,跪下來感謝上蒼, 修築河道的動力比之前更足了一倍。
——這都是上天的旨意。
謝沁一臉高深莫測,手握火/藥配方,深藏功與名。
這火/藥原材料自是來源於工墨字弟對他的崇(寵)拜(愛), 替他搜羅來的, 這時代硝石與硫磺都已經有了,隻是作為少數醫藥大家的珍藏藥物, 碳也好解決,唯一的難點就是試驗的危險性太大了。
——幸好他是一個願意為科學、為人類的發展而獻身的男人。
四十五度望天。
“哇哦——沁兒,你現在手都可以背在身後握起來了。”青牙吃驚道:“減肥成功,太棒了。”
謝沁:“……”總有沙雕破壞他的完美裝逼。
話說火藥他已經建立在曆代先賢的基礎和各位墨家子弟的寵愛下仿製出來了,至於最後成果,抱歉,殺傷力太大,他不敢隨便誘導哪個子弟製造出來,隻能自己動手。最後,私心裡,他覺得這東西該給他哥,那麼隻能讓他親自給他哥,才算能保住秘密。
可這樣的話,他豈不是又要暴露?
不敢不敢。
還是再過幾年罷,等他再玩幾年這些材料,也算有了理由,順理成章,年紀再大一點,給他哥,也說的過去了。
鄭演高興著說按這勢頭,兼省了通山花費的功力,原本的七年,恐怕能提前到五年內竣工。
謝涵聞言高興得多吃了一碗飯,當晚又開始肚子疼了。聽到消息,霍無恤急急忙忙過來,心疼地摸著他被打濕的長發,正要施針,不想對方卻抓著他手說:“把溫拾許和冷棄否都喊過來。”
折騰了大半夜,溫留君又病了的消息自是傳出去了。
不兩天,有鼻子有眼的傳聞出來了——
溫留君見百姓鑿山辛苦,向上天許願:有什麼苦難就讓我一個承受罷,願百姓可足食足衣,願百姓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於是天降神雷 ,溫留君卻一病不起了。
霍無恤:“……”看著周圍提著籃子送雞蛋野菜過來溫留府,不停詢問溫留君病情,一臉擔憂感激的大嬸大爺們,他皺著眉往回走。
藥味彌漫的室內,床幔後,臉色蒼白的青年裹著被子,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手上卻摸著粽子糖吃。
“外頭傳言溫留君的病,是因為抽走自己生命力向上天許願,固有天降神雷?”
“是我讓人傳的。”謝涵翻出枕頭下一卷竹簡,晃著長腿看了起來。
霍無恤大步上前,一把抽走他的竹簡。
謝涵訝然,抬頭看,隻見對方英氣的長眉緊緊皺著,“你怎麼能讓人這麼傳,不怕遭天譴嗎?要是上蒼真降下重病怎麼辦?”
“無恤也怕天譴?”謝涵的表情頗有些古怪,不應該罷,瞧另一個世界雍皇逆天的做法可半點不像啊。肩上霎時一熱,霍無恤籠上他肩頭,小聲道:“我害怕。”
謝涵啞然,頓了一下,順著他脊背往下摸,“沒事的,昊天子自稱上蒼之子,你看上蒼喜當爹也沒生氣不是?”肩上還是緊緊的 ,他想了想,又道:“那天降神雷究竟怎麼回事我大概知道,隻是現在不能告訴你,與上蒼無關。”
沒他放水,沁兒一個半大孩子怎麼可能帶著衛士溜出去?
霍無恤仰臉:“真?”
謝涵點頭,“真。”
霍無恤心中那種恐慌終於壓了下來,也不問為什麼不能告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將書還人,瞄了一眼,轉移話題似地奇道:“君侯怎麼看牧馬的書籍?”
“這是陽白君從鄒國回來寫的,趙二哥為感謝本君,好罷,是本君向他討來的。”謝涵晃晃手中竹簡,“你那日不是說,空有馬鐙馬鞍,竟無足夠馬匹麼?”
霍無恤點頭,“倘若訓練兩支驍勇騎兵,在車兵兩翼收割人頭,定能更加勢如破竹。一些叢林山地戰,車兵便遠不如騎兵機動性強。”
“然而溫留總共隻有一千匹馬。”就這些,還讓他喂得嘔心瀝血呢。希望水渠挖鑿後會有好轉。謝涵一歎,轉言道:“且用於車兵之馬,與用於騎兵之馬,又不相同。”
霍無恤點頭,“車兵之馬,體格要大,頸要寬厚,身形要粗壯,胸闊要深廣,更注重負載力和持久力。騎兵之馬在持久力的基礎上還要注重速度與爆發力,關節肌肉一定要發達,負載倒在其次。”
謝涵一笑,“無恤可知,這天下,若是發展騎兵,最佳馬匹何在?”
霍無恤瞧著他,“鄒國?”鄒國天府之國,水草豐茂,遍地牧場,有天下馬場之稱。隻瞧謝涵這麼問,卻不像是這麼顯而易見的答案。
果不其然,謝涵微微一笑,搖頭道:“塞外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