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一方雪白的帕子, 就謝涵眼光看,布料劣等也就罷了,幾根竹子還繡得歪歪斜斜, 毫無風骨。他疑道:“營裡男子繡的?”言下之意——女兒家不能繡成這樣罷。

衛士大多單身漢, 縫縫補補多少會點,可要說繡竹子那就過了。霍無恤搖了下頭,“武傑哥的妹妹送的。”

“林武傑?”謝涵挑了挑眉, 得虧他過目不忘, 翻過一遍名冊, 才能回憶出這麼個毫不出彩衛士的名字, “是家道中落、父母已故那個?”

霍無恤點了下頭,“我和武傑哥睡隔壁鋪,他很照顧我。”

“他們不知道你身份, 但我待你好是有目共睹的,恐怕是想借你獲得我賞識, 你要懂得分辨虛實真假。”謝涵語重心長。

霍無恤眼睛亮亮的。

謝涵說完, 便後悔了, 這廝戒心比他還強, 觀察力判斷力都不弱,一般人可騙不去,輪不到他來教對方。果聽對麵收拾禮物的人“哦”了一聲。

“怎麼?”謝涵皺眉。

霍無恤彎了彎眼睛, “你待我好大家有目共睹。”

這話聽起來頗像他吹噓,謝涵哼了一聲,瞧著那帕子, “那林小妹又是怎麼回事?你雖不再是雍公子, 但娶妻還是當娶個貴女。”

霍無恤眸中光亮微黯,聲音也低落了下來, 解釋道:“她也好武,一次進山打獵手臂上破了碗大個口子,武傑哥找我治的,大約是感謝這次罷,沒其它意思。”

謝涵瞧他像霜打的茄子,彆開目光看那禮物堆裡,也沒剩多少多少東西了,忽然目光一凝,驚訝道:“好精美的瓷器。”

隻見那是一條栩栩如生的白龍瓷器,表麵細膩透光,瑩瑩如玉,與時下的絕不相同。謝涵伸手仔細摸了摸,喃喃道:“當真是瓷器。”不由去看是哪個送來的,接著一頓,原來是謝沁、青牙和謝珩合送的。

既然有謝沁,想必又是異世的技術了。

謝涵了然了,霍無恤還很吃驚,“這太貴重了,使不得。他們哪來如此珍貴的寶物?”他拿眼看謝涵,隻當對方知道,隻當自己見識少,卻見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是宮裡帶出來的。”他起身,披了件外套,“時間還早,我去問問他們。”

“我和你一道去。”霍無恤小跑過來,此時房中人將將走到門口,他剛穿完自己鞋襪,乾脆蹲下拿了鞋履給人套。

“放下。”謝涵聲音突然加重,“我自己來。”

這語氣有些急切了,霍無恤訝然,“沒事的,你彎腰頭發就要散開迷眼睛了。”因頭發還半乾,謝涵並未束發,全散在腰側。

霍無恤一手拿鞋履,一手握著人足尖。

“鬆開。”謝涵晃腳掙開對方手掌。

霍無恤抬頭,見人臉上緋紅,他像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磕巴一下,“啊、我忘了你們中原習俗。”

中原習俗,新婚第二日,新郎要為新婚妻子穿鞋。

妻子的足旁人摸不得的。

不說還好,說出來像什麼樣。謝涵剜他一眼,淡淡道:“我怕癢。”壽春已經趨步過來,跪下給謝涵穿鞋。

“對對、”霍無恤摸著腦門,臉比方才的晚霞還紅,“你一直這麼怕癢的。”

一瞧人這模樣,謝涵又樂了,一拍人後腦勺,“拿著燈,走罷。”

謝沁作為生活在不夜城裡的男子,一朝穿越,朝五晚七,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決定開啟夜生活──打撲克。

他讓人削了薄木片,刻上數字和紅花、方塊等,共五十四張木牌。

彆看青牙傻不愣登的樣子,上手竟然極快,謝珩更不用說了,在一起學習的個把月裡,他已經看穿對方小小身體裡的學霸本質。

謝涵過來時,他差點維持不住一個成年人的尊嚴,一個遊戲發起者的勝利王座,因此一看人過來,立刻把手裡的牌攤案麵上,啪嗒啪嗒跑過來,“哥,霍衛士,你們怎麼來了。”

這霍衛士原沒叫錯,可在另外兩個呼喊“師兄、霍哥哥”、“謝大哥、霍大哥”中,就顯得尤為突出了。

隻兩個字,謝涵便覺出自家弟弟對霍無恤的不喜來,他略略挑了挑眉,隨手撿起片木板,“這是什麼?”

如同古今中外所有被家長抓包賭/博的學生一樣,謝沁心一虛,“哈哈”道:“玩遊戲玩遊戲、”說著他就理直氣壯起來,“哼”了一聲,“小孩子的遊戲你們大人彆管。”

既然隻是遊戲,怕加重係統懷疑,謝涵揭過這一層,讓霍無恤拿出白龍瓷器,支了支下頜,“這打哪兒來的?這樣的精品,如珠似玉,我竟是從未見過。”

嗨——當然是我用科學知識打造的盛世瓷器辣。

謝沁當然不會這麼說,他“哇”了一聲,“外麵街上有一家‘老陶瓦罐’,霍衛士屬龍,”說到這裡,他心裡忍不住“呸”一聲,一方麵怕劇情慣性對方還要做x始皇不送說不得以後要被小心眼報複,另一方麵收了人的蘿卜雕和若乾零食,他琢磨再三還是覺得要送個生辰禮。

跟著對方的靈感走,他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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