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太夫人在哪呢?

說來有趣, 她還在杞國。

杞國狹長,半包繞昊王室,要說梁武公去年想拿下杞國, 真不是沒有道理的。昊王室往北就是杞國, 杞國再往西北,是召國。

可薑雲容現在,卻還在杞國。

可以說, 召侯和趙臧已經是爆發了洪荒之力在攔截人了。

一旦讓薑雲容入召, 她多年經營, 難道連國內一點兵馬都調動不了嗎?

所以莫說召都懸鐘, 就是召國也不能讓她進。

謝涵接頭上班突給他的的人時,知道薑雲容已經到杞國邊境,馬上就要入召了。溫留城往西不遠, 就是杞、召邊境——這也是趙臧找上他的緣故——可以最快。

但是等他真正見到薑雲容時,卻是在杞都築賓, 彼時其正在和杞相景越麵對麵喝著小茶。

按理, 謝涵隻要在杞、召邊境守株待兔就好, 何必來杞都?

這個麼, 條條大路通召國,誰知道薑雲容會不會覺得此路不通換條路?這是其一,其二, 則是杞相景越邀請他過來的。

雖然薑雲容先到了築賓,但杞公膽如累卵,是故謝涵思考片刻後, 認為危險性極低, 也便去了,他留了五百人仍在溫留未動, 一千人由豫俠率領在杞召邊境等候,最後帶著五百人跟隨杞國來人,入了築賓城。

杞公雖膽小,但稱得上愛民,景越又頗有才乾,是故進築賓城時,撲麵而來一股繁華氣象,且人人臉上有真切的笑容,行人如織、摩肩接踵,吆喝叫賣聲不停,來往商隊絡繹不絕,竟是與會陽、扶突這樣的大都城相比,也不遑多讓。

相比較起來,杞宮就沒那麼讓人驚豔了,既不比梁宮的雍容,也不比齊宮的秀雅,裝飾雕刻都停於很久以前,那杞國還是開朝五大國之一時,是故以現在審美看來,頗有些古舊了。

升朝大殿後方,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花園,謝涵被接引到此處時,周圍有管弦之聲,抬頭看去,杞公正合著節拍哼哼,薑雲容和景越相對而坐,麵前水壺裡裝的是秋日潤喉的糖梨茶。

見他過來,三人都起身,但被景越看了一眼,杞公立馬又坐了回去——國君迎臣,豈有此理?即便那是外臣,大國的外臣。

薑雲容非君,卻是太夫人,地位亦是尊崇,是故隻起身,含笑看著人,點頭致敬,真正迎過去的隻有景越,“溫留君來了,正好召太夫人與我說到一樁生意,有些地方,事關齊國,恰好邀溫留君相商。”

薑雲容臉上還是得體的笑容,看不出什麼來。

花園不大,看不到一個宮人、衛士,怪道請他獨身進入,謝涵眉梢一挑,“小憐如我,無論什麼生意,我定是要與他相商的,否則現在扭頭走也來得及。”

景越見其不良於行,謝涵又態度強硬,雖不悅,仍微微頷首。

謝涵推著應小憐與他們分案而坐。應小憐坐於高車,不便矮身取物,他給倒了糖梨茶,還道:“改日回去,我要一並做個高桌,能隨身攜帶那種。”

景越本是有話要說,見狀不由喟歎,“溫留君當真禮賢下士。”

“小憐亦是我知交好友。”謝涵照顧好應小憐後,才跪坐下來,“不知什麼生意,事關齊國?”

召太夫人擦了擦嘴,她美若雲霞,這一簡單動作由她做來,也是一副畫卷,可惜此地幾人,無一欣賞。

放下布巾後,她娓娓道來,“大昊五大開朝功臣國,分彆是齊、州、魯、蔡、杞,魯國的瑤羅槌在梁國,州國的流央璧不知所蹤,齊國的大呂鐘,杞國的海星盤還被奉之高閣,還有蔡國的商節杖……”她歎一口氣,“人人都道在我召國手中,隻有我知其早已亡佚,卻是百口莫辯。”

哦——其實流央璧在他手裡啊。

商節杖在楚國寶庫裡。

謝涵低頭抿一口茶,“流言爾,當止於智者。這所謂大昊寶藏,有幾何真憑實據。”

“傳聞陛下令百花齊放的神技,便來源於當初寶藏的仙法。這是昊武王取出的一部分,傳聞沒取出封藏的部分還有提高糧食畝產的仙法。”薑雲容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若有,武王當年為何不用?”謝涵好笑。

“這個寡人知道。”杞公有話要說,“仙人仙術,一次用太多,必遭反噬。”

“……”

景越乾巴巴道:“君上高見。”

杞公立馬閉嘴,好像什麼也沒說過似得又開始哼小曲了。

“真假難辨,可誰人不動心呢,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呢?楚國何以強橫?蓋因地處漢江流域,水土豐茂,沃野千裡,年年大收。”薑雲容語氣都豔羨起來,“如若不動心,傾城公主又豈會失蹤?現在各國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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