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經渠君一模後腦勺, “老子蠻人一個,不曉得這些禮節。多虧小老兒你提醒,本君進上明前肯定先把其他人留城外, 你彆操心了。”
不知道梁國要做什麼, 反正逆著他打算就好了。
齊、楚兩國都這麼說了。
眾人不敢直視梁公,不停拿小眼神瞟來瞟去,似有若無地覷幾眼。
卻見人臉上還是雍容華貴的笑, 似乎連嘴角弧度都沒有一絲一毫更改, 他撫掌道:“溫留君、經渠君如此高義, 將生死置之度外, 寡人著實欽佩。但兩位不顧惜,寡人卻不能不擔心。所幸,陛下英明, 知曉如今馬賊四起,刺客橫行, 唯恐賢良有失, 命寡人率三萬軍沿途護送。”
他手往後一伸, 貼身內侍奉上一卷紅底黑邊, 繡祥雲龍紋與仙鶴山川的絹帛。
天子詔書。
眾人怔愣。
梁公起身,“大昊天子詔曰——”
“陛下聖安。”眾人反應回來,俯身拜下。
“夏五月甲子, 大昊天子詔曰:皇天上帝,後土神隻,眷顧降命, 大昊永昌。此值國祚七百年誕辰, 當諸侯與會,拜諸天神祇, 祭曆代先王,佑曆數無疆。今昊土綿延,道阻且長,予一人恐路途有失。嘗聞梁第三十五代君彖宣德明恩,守節乘誼,封大昊太師,統三萬軍護衛諸侯四方前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嘛,人家這是奉召帶兵。
謝涵、經渠君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一抹慶幸:感情逾越的隻有他們。如果沒有這一遭,等進了上明以後,梁公是不是就可以論罪捉拿他們了?
謝涵想的更多,他還記得自己與梁公的“三擒之約”:
當日,他帶應小憐、蘇韞白、陳璀等乘著斌叔的車逃出梁國,梁公追上來,說:沒有第三次。
他也應下了好。
如果這次子皿不來,等進上明後,是不是就是第三次?
他給自己拉響警報。
天子製詔,子皿再無話可說。隻得道:“梁君既有此旨,該早些讓大家知道。”
“天子製詔,諸侯未齊,寡人怎敢私念。若非大師,寡人是要等到燕侯來再說的。”
子皿咽下一口血,“老朽逾越了。”
“大師也是憂心天下,寡人省得,怎會怪罪,不若大師與我等同行,也是一樁美事,陛下見您,必然會十分高興。”
“不必。”子皿連忙搖頭。要說他是昊禮推崇者,一生都想恢複武王文王時代的禮儀治國,該當很願意入王都才是。可他周遊列國,偏偏不去上明,誰說不是近鄉情更怯呢?又或是唯恐一切念想破滅。
他忙不迭帶著弟子們走了,梁公著人送去盤纏金銀,經渠君、謝涵也送了金銀細軟以表謝意。
在經曆這梁公這一波操作後,眾人都覺身心俱疲,被作為借口的燕侯終於在傍晚時分姍姍來遲,見除梁國外所有人麵有菜色。
背鍋俠燕侯:?
第二日,眾人來到七百年前昊武王召集諸侯會師的點將台,那裡時常修葺,已看不出來七百年前的一絲模樣,梁公率人焚香感懷,與諸侯歃血為盟。
至此,交信一行告一段落,明日便該向上明出發了。
臨行前,楚子般兌現賭約,跟著謝涵去見了一個人。
“阿涵?”見謝涵來找自己,沈瀾之很有些驚喜,目光卻不期然被其身後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吸引,寬肩、窄腰、長腿,楚國衛士服竟這樣好看,他眼睛一亮,“阿涵怎帶著楚國衛士?莫不是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