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姬朝陽明豔的臉上神情並不好看──任誰被打斷要緊的事都不會好看, “你最好不要和我說,又是誰欺負你這種小事。”
應小憐媚長的眼半闔,泫然道:“在夫人眼中, 小憐的事都是小事是不是?”
平常這種撒嬌是可愛, 現在姬朝陽就覺得有些膩味了,“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像是察覺到上首人的不耐煩,應小憐推了背著他的大漢一把, 大漢熟稔地走近, 把人放在姬朝陽對麵的矮榻上。
姬朝陽冷眼看著二人, 任由應小憐雙手放上茶幾, 握著她擺在幾上的手指,對方卻還不說話,她越加不耐, “你到底要說什麼?”
“夫人彆生氣。”應小憐討好地笑了起來,臉上白/粉撲簌簌掉了些下來, 正好些許落在姬朝陽手上。
她嫌惡地縮回手, “跟你說了多少遍, 不要塗亂七八糟的東西。”
應小憐頭一縮, “小憐、小憐隻是想更漂亮點,讓夫人喜歡。”
“喜歡什麼?喜歡你滿臉的龜裂嗎?”姬朝陽“嗬──”一聲,“不被你嚇得折壽就好了。”
“小憐……”應小憐眼圈一紅, 低頭倒了杯水,“夫人先喝口茶。”
姬朝陽嗤了一聲,“有話快說, 再吞吞吐吐, 拔了你舌頭。”端起杯子,朱唇輕抿。
應小憐癡癡望著她, “小憐想說……小憐舍不得夫人,真的好舍不得……”
“你又胡思亂想、胡言亂語些什麼?”姬朝陽捏起他下巴,“進了我府上,你這輩子就彆想出去……唔……”
她忽覺一陣眩暈,伸手按了按額頭,“怎麼……快叫人嗯──”
話未竟,應小憐連忙撲上來,死死捂住她嘴巴,令其呼叫聲全化作悶悶的“嗚嗚”聲。
直到人身子全軟下去了,應小憐也沒有放開,而是拔下她發髻上一支珠釵,在人臉上劃了幾下,那副柔弱無助的表情舒展開來,變得怨懟又肆意,帶了報複的快感,“姬朝陽,你囚禁了我五年,我就劃你五下──”
即便如此,身下人也沒有一點掙紮和反應,他方放下心,鬆開手。
“姬朝陽啊姬朝陽──你可真是──”應小憐伸指描摹著女人豔麗的五官,那臉依昔玉白無暇──他剛剛隻是試探,並沒有真要毀容。
“你可真是一點也沒把我放在眼裡。”
說完,他便不再留戀,轉身張開雙臂,大漢就跑過來半蹲下把人背上,“少爺,現在怎麼辦?”
“去裡間,把謝涵也帶上。”
裡間大床上,謝涵睡得正熟,臉上酡紅如醉,讓人不禁嫉妒起他的悠閒來。
因此,在應小憐打開裡間地道,大漢撓頭問:“少爺,我們要怎麼帶走齊公子”時,他嘴角一翹,“拿被子裹上,再麻繩綁好,要辛苦你拖著他了。”
“不辛苦不辛苦。”大漢連忙搖頭。
地道幽長黑暗,應小憐卻仿佛常客,熟門熟路地給大漢指著,一路走到南風苑他的小房間。
蘇韞白、陳璀看見他們從底下鑽出來,皆大鬆一口氣,要伸手拉人。
“拉什麼?還要歇一會兒再出府麼?那迷/藥不過兩個時辰效用,你們還不下來。”應小憐特有的絲滑口音自下而上傳來,陳璀立刻就想杠嘴,被熟悉他的蘇韞白一把拉住,“應兄說的是,我們快下去罷,小璀。”
陳璀見下方黝黑,順手拿了個燈盞點上帶下去,一下去,才看清謝涵是被人拖著的。
他心裡早把謝涵當主公,要不哪那麼賣力救人,現在、現在……那話怎麼說來著──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他立刻炸了,“你就這麼把公子一路拖過來的?”
“不然呢?”應小憐涼涼道:“我是個廢人,阿勞還要背我。”
蘇韞白廢力地抱起謝涵,勸慰陳璀道:“小璀,應兄也是沒辦法。”
“你哪國的?”陳璀可沒他這麼好哄騙,“解藥他不就有?”
他忙伸手要掏應小憐衣襟,阿勞背人避開,險些叫人摔個狗啃泥,應小憐這才大發慈悲道:“啊呀,我忘了。”
他掏出解藥,笑眯眯道:“給齊公子吃一丸,半刻鐘後就醒了。”
他帶著解藥是為了事先吃一顆,以防姬朝陽懷疑時也喝一杯水。這原是姬朝陽府上秘藥,偶然被他得知,要說姬朝陽連這種招也中,可不就是半點沒把應小憐放在眼裡麼?
到底時間緊迫,拿到解藥,陳璀也不嗶嗶了,忙給謝涵喂下,幫蘇韞白這小細胳膊抱人。
半刻鐘後,謝涵準時幽幽轉醒,眯眼四顧一番,搞清楚狀況,才動了動手腳,“放我下來罷。”
蘇韞白驚喜,陳璀卻不同意,“公子,你還發著熱,再休息一下罷。”
“哪兒就那麼虛了?”謝涵好笑,“走幾步總是無礙的。”
蘇韞白也道:“那我們抱幾步也是無礙的。”
“好了──知道你們主臣情深,但是馬上就要出去了,還是讓人下來走,才方便爬出去。”
你不還是被人背著。陳璀翻個白眼,卻也沒說出口,到底知道把自己和蘇韞白捆一塊兒再翻個倍,也比不上那一個阿勞。哼──傻大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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