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言不讓他說話, 藍因乖乖的閉了嘴。
但心中卻充滿了猜不中雄主想法的挫敗和自我厭棄,他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正君。一個合格的雄蟲正君,應該善於體察雄蟲的心意, 能在最恰當的時候做出最恰當的事,在該說話的時候說出讓雄蟲覺得合適的話來的蟲。
不像他,總是讓雄主生氣。
藍因覺得很苦惱,同時心中危機感爆棚。
他覺得他似乎怎麼做都無法成為雄主心中的完美正君。若是雄主將來遇上更合適他的蟲,就可能會拋棄遺忘他。
他想搶救下在雄主心裡對他的看法,為了不讓雄主發現他的失職和失望, 亦步亦趨的跟著章言, 靜靜地不發一言, 做一隻聽話的乖乖蟲。
但他同時又覺得自己很壞,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足, 竟然開始對雄主藏心眼了。
可為了能在雄主身邊,做他最最喜歡的蟲, 藍因覺得他可以承擔這樣的自責和愧疚。
章言要去赴約, 並不知道小蟲子的腦子裡腦補了怎樣一場大戲。若是知道,章言真的要停下來,好好研究一下小蟲子的結構, 讓他既可以情感豐富、敏感多疑、患得患失, 一點小事兒都能像打星際大戰一樣,虛情假意也當做真心真意一樣對待,總把他當渣男覺得隨時會被拋棄,又可以自圓其說、無怨無痕, 直接把所有問題的源頭都扣到為了雄主這一個理由上, 就可以理不直氣不壯的繼續自己那些讓人困擾的行為。
然後, 章言會一再二再而三的得出同一個結論, 他當初對小蟲子說會試著喜歡上他,是他這輩子所做的最輕率的一件事。因為,這可以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也可以是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
夫夫兩人到約定好的包間時,刁光宗還沒有來,章言叫了兩杯茶水兩人喝茶等待,酒樓的茶葉比起藍因親自炒的那些要差許多。
刁光宗要為章言介紹的王家人名為王熠,在讀書習武上沒有天賦,又因為出生的晚,年紀較小,幾個堂哥早早的就進入了家族的生意裡,等他長大酒坊早就沒了他的位子。自覺抑鬱不得誌懷才不遇的他,常和一幫同為狐朋狗友的紈絝子弟在一起吃喝玩樂胡天胡地,日子過得十分愜意瀟灑。
“刁兄,你今日怎麼有空約我出來了,這次院試可是十拿九穩了。”
“王兄說的是,在下的確是十拿九穩了,不過是十拿九穩的落榜。”
“刁兄,你這太不自信了,咱們的朋友哪個不說你的學問好,區區一個院試,怎麼能難住你。”
“王兄,你快彆羞我了,臊的我都沒有臉見人了。我這點兒本事,和那些真正有學問的學子比,一點兒都不算什麼。我今日請王兄過來,是想給王兄介紹個朋友。”
“哦?”王熠來了興趣。
包間外交談的聲音越來越近,藍因詢問地看向章言,“相公。”
章言點頭,“是他們。”
章言和藍因剛站起來,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就勾肩搭背的走了進來。
刁光宗見到道,“章兄,你已經到了,等許久了吧。”
章言:“我們也是剛來不久。”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我和王兄來遲了。王兄這就是我要給你介紹的朋友章言,章兄。章兄也是來參加院試的考生,聽聞王兄的大名想要和王兄結識一番,於是讓我代為引薦。”然後刁光宗又轉向章言,“章兄,我身邊這位是王家酒坊的少東家,單名一個熠字。”
“王熠兄,久仰大名。”章言道。
王熠上前,對著章言拱了拱手,沒有喝酒卻一副宿醉的樣子,“久仰不敢當,章兄,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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