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南縣外荒山。
四個穿著短打的男子逃竄而來,倉皇的腳步將地上的野花野草踩得稀爛。
四人邊跑,邊時不時地回頭張望。
等到確定追兵沒有追上來後,選了一個僻靜的山頭蹲下來休息。
“老子之前就說,那個男娃娃衣著不凡,長相精致,肯定是有來頭的,最好不要招惹。偏你們聽信黃三的話,說什麼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現在好了吧,人沒拐到,被官兵攆得像狗一樣東躲西藏不說,沒出手的貨也丟了,等著喝西北風吧。”這夥人中脾氣暴躁的漢子劉五埋怨道。
四人是團夥作案的人販子,專門從事拐騙小孩子的勾當。
前幾天,他們在拐賣一個孩子時,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僅被端了老窩,還被全縣通緝。
好不容易逃出了荊南縣,幾人心中都積了不少火氣。
不可避免的都對造成如今狀況的罪魁禍首黃三產生了不滿。
黃三也窩著火,哪裡肯認下同伴的指責,“我當初是說那個男娃娃長得好看,一個就抵得上咱們拐好幾個孩子,你們自己也都同意了,現在失手了就都怪到我頭上了。憑良心說,這是我一個人的錯嗎。”
“要不是你貪心,鼓動我們,動了官老爺家的公子,咱們怎麼會被官兵追,連老窩都丟了。”
“我見那個娃娃穿的富貴,以為他隻是個普通商人家的孩子,怎麼知道是新來總兵的獨子。”
“你覺得商戶能養出那樣尊貴的孩子。做咱們這一行的要看眼力,黃三你沒那個眼力勁,還是趁早回老家吃自己,彆拖累了彆人。”
“你還有臉說我拖累了你,不知道上次是誰把拐來的孩子給捂死,害得大家都白忙了一場。”
“行了,彆吵了,你們看那邊山頭下是不是躺了個人。”臉上布滿了疤痕的漢子打斷了兩個同夥狗咬狗的內訌行為。
這群人販子剛剛拐賣孩童失了手,正是氣急敗壞的時候。聽到疤臉男子說,發現了一個獨身的人,剛好可以抓了彌補一部分損失,齊齊朝著疤臉男子說的方向看去。
“好家夥,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不會是個死人吧。”劉五急躁地道。
“我看是活的。”疤臉男子道。
“咱們上去看看。”黃三躍躍欲試道。
他們團夥四人,隔壁山頭地上隻躺了一個,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今天也插翅難逃。
幾個人販子都同意黃三的建議,很快就來到了地上躺著的藍因跟前,首先映入眼睛的就是藍因額頭上鮮紅的“孕痣”。
黃三:“喲,還是個哥兒!”
劉五:“瞧他穿的破破爛爛的,臉比黑炭還要黑,不會是從乞丐窩出來的吧。”
黃三賤兮兮地道:“這麼紅的孕痣,不可能是個醜的。也許洗把臉換個衣服,是個大美人也不一定。”
地上躺著的哥兒長相好壞,關係著出手的價格。疤臉男子打開隨手攜帶的水囊往藍因的臉上澆水。
另一個團夥手指在藍因臉上搓了一把,見他臉上沒有任何偽裝,十分失望。
“呸,這麼黑的臉,白瞎了那麼紅的孕痣。”劉武不滿地道。
地上的人孕痣鮮紅,若是再有幾分姿色,肯定能給他找個好去處,賣上個好價錢。
可偏偏長了一張黑炭臉。
那些有錢人家的老爺少爺,花錢都是找樂子的,對著這樣一張臉,怎麼下得去口。
隻能賣給山窩窩裡那些沒錢娶媳婦的老實人和死了老婆的鰥夫了。
真是便宜他們了。
團夥幾人忍不住埋怨,疤臉男子打斷了他們,“少囉嗦,把人賣了咱們儘快離開荊南縣。”
疤臉男子發話後,團夥幾人一凜,都行動了起來。
他們得罪了新來的總兵,荊南縣是無法再待下去了,等乾了這一票,就要到其他地方謀生。
*
藍因醒來時,發現他正躺在一輛吱吱的板床上,雙手雙腳被人用繩索綁在板車的兩側。
幾個人販子正推著車,要帶他去附近的山村。
藍因詫異地看向周圍的環境。
他記得他所在的艦隊在和星空獸戰鬥時,遇到了星空母獸,在母獸的指揮下艦隊被大量的星空獸包圍,為了掩護元帥的主星艦突圍,他駕著機甲自爆了。
本以為自己會死無全屍的藍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沒死,還被一群柔弱的……雄蟲給抓住了?
人販子察覺到藍因醒來,走在旁邊的黃三惡劣道,“喲,黑哥兒你醒了啊。老實點,我們還能給你找個好人家。”
“像你這樣醜的哥兒,肯定沒人要。遇到我們幾個,是你撞上大運了。”
“乖乖等著嫁人,彆想逃,否則讓你知道哥哥們的拳頭不是擺著的。”
藍因任黃三說,自己低著頭不說話。
人販子見黃三威懾到了藍因,以為他認命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