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保潔全屋打掃一遍, 時間又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臨走時,保潔手裡提著一根水管走向門口,水管很長, 裂口明顯。
“誒, 等等。你手裡拿的什麼。”
被顧添叫住的保潔滿臉疑惑:“扔在衛生間的, 是不要的吧?我看都壞了。”
顧添拿過水管放讓保潔離開後,仔細觀察起來這根水管。
這是一整根水管, 破裂麵在中段,他湊近眼前, 用手指按了按破裂的位置,一條細長的裂口, 斷麵嶄新。
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掏出手機再次重撥。
“對不起,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心中不安更甚,顧添毫不猶豫撥通了卓一鳴的電話。
“去看看謝隊在不在辦公室。”
答案幾乎是立刻就回來了“不在!”
“去定位謝隊的手機,如果定位不到, 去市局調出入的監控, 還有大馬路上的監控, 我要知道他去了哪裡。”
“哥出什麼事了?”
“你彆管, 立刻按我說的去做。”
顧添掛掉電話,嘴角冷笑, 水管的破裂處有一處明顯的戳痕,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以維修師傅的邏輯, 水管壞了肯定就是老化,哪裡會有人為?
隻可惜他是刑警, 是接觸過無數痕跡的老警察, 不同裂紋擁有怎麼樣的走向分布他很清楚。
老化爆裂, 裂紋不規則,除了主要破裂口,周邊還會有深淺不一的龜裂紋,並且裂口顏色會有新舊區彆,雖然不明顯但是仔細觀察能看出來。
如果是擠壓破裂,承力點會有凹陷。
這麼一條整整齊齊的裂痕隻能是人為,他鎖死的門怎麼進去的?什麼時候進去的?
電話再次響起。
“哥,謝隊的手機號沒有納入跟蹤係統,他的手機沒有裝跟蹤軟件,咱們自己的人那一套,他都沒有用……”
這個結果,顧添其實已經猜到了,否則他不會剛才就安排卓一鳴去調記錄。
“你走後十五分鐘,謝隊出了市局大門,什麼都沒帶。他的電腦還在桌上,真的要追嗎?”
卓一鳴覺得謝憫可能就是外出碰巧手機沒電了,顧添有點太緊張了。
“追。”
顧添掛掉電話掏出鑰匙,對著水管裂口插了下去。
巧了,戳口處大小剛剛好。
“我的演技還是不如你啊。”顧添長歎一聲,語氣裡沒有失落,隻有氣憤和擔心。
他走到廚房拉開冰箱,取出了還有小半瓶的牛奶倒進杯子,微波爐4分鐘。
他沒有動設置,屏幕上的火力顯示在最角落,最小火。
「叮咚」微波爐提醒結束。
顧添端著杯子走到客廳,拿出那盒安神膠囊,一盒四十八粒,現在還有一些。
他慢悠悠摳開,拔開膠囊把粉末抖摟進了牛奶裡,端著杯子輕輕一晃,融化得徹徹底底,而牛奶還是雪白的顏色。
喝一口,果然趙老頭沒說謊,什麼味道沒有,甚至還更香甜了……
他很想一口飲儘,就像每天晚上睡前那樣,就像昨夜喝掉杯中最後一滴酒那樣,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就此睡下去。
他們之間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顧添洗乾淨杯子,大步走出房間。
身後砰一聲關上的大門,代他略微表達了一下心中的不滿。
——
會議室裡坐著四個人:顧添,陸斯,黃玲玲,卓一鳴。
投影布上播放著謝憫留在市局最後的影像。
身上穿著顧添給他買的牛油果綠POLO衫,褲子也是顧添給他買的休閒褲。
腳上還是顧添給他買的運動跑鞋……
一身搭配不倫不類,商務,運動,休閒大雜燴。
但是在謝憫身上一點都不突兀……
他手揣在褲兜裡不疾不徐走出市局,出大門時還和門衛打了個招呼。
一切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彆,如果不是顧添家突然爆了水管的話……
市局外麵的攝像頭終於拍攝到了謝憫出行的異常。
他沿著望海大道走了不到五百米,鑽進了沒有攝像頭的四通八達的小巷。
“還追嗎?”陸斯小聲問。
顧添麻木的搖了搖頭,以謝憫的手段,不是不可以把水管的裂紋做得更逼真,不是不能從市局後麵的牆壁翻出去。
他留下了痕跡,留下了的影像,不過就是把無聲的告彆變成了有聲的。
“我走了,彆追……”
顧添頹然的揮揮手,讓其他三個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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