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憫艱難的說了一個是。這個字從牙縫中擠出來用了不少力氣, 顧添說的是事實,是一個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實。

可是他卻莫名的沒有正麵承認的底氣。

以前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太理所當然了,隨機開始的任務, 奔赴一個陌生的城市, 去接觸陌生的人群, 任務終止或者結束,立刻走人, 有時候連行李都顧不上拿,揣著手機跑路。

哪有什麼值得牽掛, 舍不得的人和事。

最近這段日子,他和顧添住在一起, 可以算是同吃同住, 自從16歲離開父親去上大學後, 這種和另一個人生活的時光他再也沒有機會體驗過。

“我不管你以前過的什麼樣的生活。我也不要求你改變什麼,說說工作吧,你說你要忙, 又偷偷跑到了這裡, 你是不是查到了狗哥的消息, 準備背著我自己去。”

“信息不準確, 所以不打算驚動……”

“那就是了,不管什麼準確不準確, 你不可以單獨行動。去了如果發現是準確的怎麼辦?”

“帶上我,我和你一起去, 可以不上報不通知其他人,但是我必須要和你一起去。”

顧添毫不猶豫的提出了要求, 出乎他的意料, 謝憫毫不遲疑的同意了。

謝憫再次伸出了手索取車鑰匙。

“昨晚上我可能沒說清楚, 我道歉。我想重新說一下,小時候我爸忙工作,我媽忙生意,我家因為我爸工作的原因是沒有請保姆的。我呢身體不好,經常生病,每次生病我哥都會陪著我,陪我一起睡,一起吃藥,一起吃飯。這些年,我一個人過的也很孤獨,所以可能對你有了一些依賴,我很抱歉。”

顧添緩緩講述自己不為人知的童年生活。

“我呢父母在我們很小時候就離婚了,所以我對我哥哥依賴比較多,再後來他出國留學,有了自己的事業和生活,我們也都長大了。這次這事,我沒告訴他們,也不想他們擔心。

但是我確實覺得很難受,包括到現在又做過了一次檢測,我還是很怕。所以算我求你,答應我最後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謝憫明知道顧添的小小要求可能有點強他所難……

“我給你買的睡衣是我哥哥以前愛穿的,你能不能穿上他的睡衣,每天晚上睡在我身邊,就這段時間,等我吃完藥還有十多天而已。最後這些日子……我實在是很難受……”顧添說著話,又手抵在胃部,不知不覺再次蜷縮起了身子。

“鑰匙給我。”謝憫手伸到了顧添眼前。

“如果你不答應,你就走吧,我自己能行……”

顧添說完這句話,把頭扭向一邊看起來一副很難過的樣子,左手無力的搭在腿邊,手心裡放著車鑰匙。

謝憫伸手抓走了鑰匙,一腳油門發動了汽車,從這裡到家開車不過十分鐘,開上空蕩蕩的馬路,他卻並不著急往家走,而是開去了另一條他不太熟悉的路。

顧添蜷縮在位置上,手抵著胃都抵得皮膚疼了,手也麻了,謝憫還沒停車。

他緩緩抬起上半身,看到窗外不太熟悉的街景。

“你不是準備現在去找狗哥吧??”

這大半夜的,也太過愛崗敬業了……

汽車緩緩停了下來,謝憫摘下安全帶:“這裡吃,還是我去打包?”

顧添一抬頭,是他來過的粥店,上次大半夜,他開車過來打過包,沒想到謝憫居然查到了這裡。

“這裡吃吧。”

兩個人下車走進店裡,謝憫沒想到的是,淩晨兩點了,居然還有不少客人用餐,他們勉強找到了一個拚桌位,和另外一對情侶共同使用一張四人桌。

店裡除了粥,還有一些涼菜,蒸點,油炸食物。

顧添點了一鍋海魚粥,一份蒜蓉蒸排骨,一份蒸米糕。

粥是提前用大砂鍋煨了很久的,其他蒸點也是暢銷品,除了排骨需要等一會,其他都無需等待太長時間。

和其他人拚桌,且周圍的位置間隙都挺小,兩個人不敢多聊其他的,隻敢悶著頭等待,但是旁邊的年輕情侶似乎很有共同語言。

不過他們的共同語言,跟常規的不太一樣。

“親愛的,這個好好吃,我喂你,張嘴,啊——”

“親愛的,這個我嘗過了,你也來一口……”

“親愛的,我要吃那個,你喂我。”

……

餘光裡,你喂我,我喂你,從他們落座開始就在吃的一根油條,到現在兩個人輪流啃了幾口了,還沒啃完!

剛上的粥滾燙,謝憫不能立刻吃,用勺子攪合了半晌還沒有涼透。

顧添也不好意思自己狼吞虎咽,於是兩個人被迫接受近在咫尺的狗糧。

情侶互喂的戲碼演足了十五分鐘還沒有結束的架勢,謝憫忍不住舀了一口粥,溫度還有一點點燙,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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