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明不敢動,他怕自己一動,就會被下麵的考生發現,繼而背黑鍋。雖然他可以解釋,但有的時候解釋就等於掩飾,麻煩這種東西,能省則省。
陳野生也明白過來了,他怕自己出聲,乾脆捂住了嘴,朝燕月明擠眉弄眼地跟他交流。可惜兩人毫無默契,交流失敗。
下方的考生已經絲滑切入“罵相環節”,用詞新穎,慷慨激昂。不過沒罵幾句他們就受不了,揣著彈珠趕緊跑路。
“砰!”房門關上的刹那,燕月明長舒了口氣。
“他們怎麼回事?”陳野生疑惑。
“員工手冊上的規則,你剛才提到過的,江凡也在樓下貼出來了。不能攜帶危險品進入辦公區域,下邊的房間門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就是秘書室,屬於辦公區域,危險品就是彈珠。他們跟彈珠待在辦公室裡,就犯規了,如果不及時離開,相就會一直盯著他們。”
人們應對犯規的大多數對策,唯一個“跑”字而已。
這也恰恰說明,燕月明的推測大概率是正確的。
陳野生就更疑惑了,“彈珠為什麼是危險品?”他隨手拿起一粒彈珠仔細看,“這不就是我們小時候玩的彈珠嗎?難道它會爆炸?”
“部分彈珠裡有字,很明顯是為了考核專門做的線索,線索怎麼會爆炸?那也太危險了。我猜……是因為喪屍行動遲緩,不夠靈活,地上有珠子的話容易滑倒?考官們隻是利用了這一點。”
“滑倒?”
陳野生覺得這個答案很離譜,但仔細一想,喪屍不夠靈活,踩到珠子確實容易滑倒。倒在地上,還不容易爬起來,骨折了也不好治,沒看那一個個不是歪脖子就是垮身子嗎?
“這樣還真說得通啊。”陳野生嘖嘖稱奇,末了又意識道:“所以是考官特意把線索做成了危險品的形狀?”
燕月明睜著無辜的大眼睛,點頭。
陳野生的眼睛瞪得比他還大,“他們故意坑我們?”
燕月明再次沉痛點頭,他現在甚至懷疑總裁辦公室的那個垃圾桶也是個坑。
陳野生一臉不可置信,花了好幾秒接受現實,就看到燕月明已經重新趴到通風口往下看了。他湊過去,隻聽燕月明說:“李燃進了秘書室,但他好像已經離開了。”
秘書室有兩扇門。
燕月明仔細回想了他在通風管道裡爬行的路線,大致地構建出腦內地圖,判斷其中一扇門就是李燃進入的門,而那四位考生離開的門,是另一扇,兩扇門呈對角線。
就是不知道那扇門會通向哪裡了。
兩人繼續撿彈珠,最終獲得有字的彈珠6顆,分彆是——鑰、匙、在、4、信、箱。
陳野生把它連起來讀了一遍,“加上剛才掉下去的那顆,集齊7顆召喚喪屍王?鑰匙在4信箱,前後兩個詞我知道是什麼意思,4代表什麼?4樓?”
單單隻是一個4,燕月明還無法斷定,而且他有種直覺,掉下去的那顆彈珠
很關鍵。
“對了,
他們怎麼還不回來?”陳野生又道。
“你有再聽到什麼動靜嗎?”燕月明心裡有點擔心。
陳野生側耳傾聽,
但什麼都沒聽到。燕月明不禁看了眼時間門,距離沈胤川和卜夏離開已經過了十分鐘了,這會兒還不回來……
兩人立刻出發去找人。
至於彈珠,他們留在了原地沒有帶走。這屬於危險品,不能帶入辦公區域,要是一不小心忘記了就得扣分,得不償失。那不如就放在這兒,給後來的考生一個機會。
這次變成了陳野生在前麵帶路,因為他的隊友卜夏用發卡在沿途留下了標記。
氣相局的考核是不準攜帶武器,自備乾糧等等的,所以考生們如果想要為自己創造有利條件,就得花點小心思。譬如卜夏的發卡,鋒利得足以在管道內壁上留下劃痕,又譬如李燃藏在兜帽裡的繩子。
陳野生和卜夏很有默契,剛才分頭行動時,兩人明明沒有任何多餘的交流,但陳野生就是知道卜夏會留下標記。
可是讓陳野生和燕月明都沒想到的是,他們沿著標記一直往前爬,爬得膝蓋都麻了,竟又回到了原點。
“沒錯啊,我就是跟著標記走的!”陳野生看到前麵散落的彈珠,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再次看向燕月明,“你也看到了對不對?”
燕月明點頭安撫他,“你沒看錯,肯定是彆的哪裡出了問題。”
陳野生百思不得其解,又返回去看最近的一個標記。他可以確定,這是卜夏留的,因為這是他倆小時候玩耍時獨創的隻屬於他們的暗號。
“也許……也許他們確實也在這裡繞了一圈。”燕月明的聲音讓陳野生回頭。
隻見燕月明累得仰躺在管道裡,雙手放在胸前,分外安詳。但他還盯著管道上方的燈,以碎碎念的形式不斷說著話,“如果我們的路線沒錯,那就是我們順著標記找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好繞了一圈回到這裡,跟我們錯過了。要麼他們現在還在跟我們繞圈,又繞回去了,要麼……不是在管道裡,就隻能是在管道外麵。”
聞言,陳野生看向了通風口,“你是說,跳到樓下房間門裡去了?”
“也有可能是我們沒有發現的暗門呢。”頑強小明一骨碌爬起來,伸手敲敲管壁,又推了推頂部,“如果說是最猝不及防的那種,來不及留下明確信息的,那就是往下掉,你說對不對?”
“啊?哦哦,有道理。”陳野生惦記著卜夏,決定不折磨自己那可憐的大腦了,直接聽小明的,“那我們再沿著路線搜索一遍?”
燕月明攥拳深呼吸,“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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