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明吃飯的時候,騷粉猛男等人也陸續辦理好入住,坐在附近的空桌上點餐。小平頭是最後一個辦理的,這人看起來不太老實,有自己的小九九,但不論是燕月明這邊,還是猛男那邊,都沒有過多地把視線放在他身上。
吃完飯,黎錚就拿出了紙筆。
“你來寫。”黎錚看向燕月明。
“旅館的出入須知?”燕月明很快反應過來,視線停留在那隻黑色鋼筆上,覺得有點眼熟。他記起來這隻鋼筆好像在花園路的時候就見過,黎錚常拿它來寫字。燕月明把它拿起,入手沉甸甸的很有質感。
出入須知這堂課,黎和平在小山村的時候就給燕月明上過了,現在這情形,倒像是隨堂測試。
燕月明老老實實地拿起筆開始寫,一字一句細心斟酌。聞人景則趁這個時間又去了隔壁桌,完美地扮演著“外交官”的角色。
大約十分鐘後,燕月明刪刪改改,寫好了第一版交給黎錚過目。他心裡有點忐忑、有點緊張,畢竟黎學長在改卷子這方麵可是毫不留情的。
果然,黎錚掃了一眼,前後不過五秒鐘,便道:“用詞太過贅餘,重寫。”
燕月明苦哈哈地拿回來,下意識地想要咬筆頭,張開嘴才想起這是學長的鋼筆,又訕訕地閉嘴。趙申在對麵看得很好奇,忍不住問:“出入須知是什麼?就是剛才那個粉頭發的說的,在列車上看見的紙?”
“對啊。”燕月明回答他:“下次你如果再掉進縫隙,可以先找找有沒有出入須知,這樣會比較保險。”
趙申的頭立刻搖得像撥浪鼓,“不了不了,還是不了。”
我可不想再掉進來一次。
燕月明終於把出入須知寫好的時候,聞人景也回來了。他一坐下,就壓低聲音道:“都打聽清楚了,猛男兄跟那個女孩子是青城的,小平頭和那對夫妻是林城的,一共兩撥人,差不多都是昨晚掉進的縫隙,然後在列車上碰到。暫時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趙申也是林城的,聽到那邊還有自己的老鄉,不由多看了一眼。
聞人景:“我把該關照他們的都關照了,那幾個人不管精神還是身體狀態都不大好,我就建議他們先在旅館休息。”
趙申弱弱地舉手,“那我們呢?各位大佬,我隻剩110塊了,能不能……能不能先幫我想想辦法?哈哈哈,如果不行當我沒說。”
說話間,外出采購的廚子也回來了,一箱一箱的貨物搬進來,往返了很多次。從箱子上繪製的圖案來看,裡麵裝著的是米麵還有許多生活用品。
服務員小姐姐也重新推著小推車出來,給猛男那桌送餐。而櫃台後的老頭全程都在打瞌睡,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旅館裡三個NPC,看起來各司其職,分工相當明確。燕月明把觀察的結果記在心裡,這時,黎錚也開口了,“我們去鎮上。”
四人隨即起身離開。
等他們走出旅館大門,貼好出入須知後離開,小平頭立刻躥到猛男那一桌,“誒,剛才你們說什麼呢?那幾個人怎麼走了?他們不管我們了?”
猛男解釋道:“人家剛剛過來就是來關心我們的,什麼叫不管啊?”
切,你那是被人套話還不自知。
小平頭心裡吐槽,麵上不顯,“我這不就是這麼一說嘛。你們都不覺得奇怪?那幾個人怎麼看都跟我們不一樣,都到這鬼地方了還那麼鎮定,還隨身帶著斧子,你敢確定他們真的把什麼都告訴你了?”
猛男不敢斷定,但他就覺得這話不中聽。
小平頭繼續道:“不如你跟著出去看看?看他們去哪兒?說不定會有什麼離開的線索呢?”
話音落下,桌上的其他人也齊齊看向猛男。猛男抓了一把自己的騷粉色短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正要說話,旁邊的女孩突然開口:“他鞋子都沒了。”
猛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對啊,我這還光著腳呢。”
女孩又看向小平頭,大著膽子問:“你怎麼不自己去?”
小平頭噎住,剛要反駁,對麵的中年女人就開始猛烈地咳嗽。她丈夫連忙拍打著她的背小聲安撫,隨後抱歉地笑笑,“我們還是先去休息了,這年紀大了身體真的熬不住……”
與此同時,大街上。
列車還沒有開走,熱鬨的集市還在繼續。燕月明目不斜視地走過,隻有天知道,他有多緊張。餘光瞥見旁邊的趙申,這位的緊張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都已經同手同腳了,生怕不小心碰到柿子,然後那些瘋狂的鎮民就會拿刀出來砍他。
聞人景精神尚可,還能主動提問:“除了流浪者,列車上的人是不是都不會主動下來?”
隻見這輛滂沱列車上,每一個車廂裡都有一個穿著紅色製服的列車員。車廂裡的貨物不儘相同,但交易方式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以物易物。
鎮民們把柿子送上車,再把所需的貨物拿下來,列車員隻動動嘴皮子講講價,全程都沒有下車。不一會兒,各個車廂裡就都堆了柿子,紅彤彤一片,跟列車員身上的紅色製服相得益彰。
這些列車員有人形的,也有長著毛茸茸虎頭的。
趙申在精神緊繃中逐漸瘋癲,“媽呀老虎成精了……”
聞人景按住他的肩膀,循循善誘:“你再仔細看看下一個車廂裡的是什麼?”
趙申往前走了兩步,聽話地看過去,哦,是隻一米八幾的兔子。臥槽兔子,比他還高的兔子,那雙紅彤彤的眼睛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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