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4, 17:24,南宜市汀州路13號(省公安廳)]

會議結束,盛國寧回到辦公室, 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讓助理泡杯茶。

“您今天又不回家啦?”助理笑著問。

盛國寧訕訕點頭:“老婆回海靖了, 還沒回來。”

助理跟在盛國寧身邊五年, 負責處理他的一切行程。每當盛國寧的電話打不通,林知芝就會打到他這兒來詢問情況,一來二去也變得熟稔,還叫他去家裡吃過幾次飯。這五年裡, 林知芝的確經常回海靖,可每次都是一兩天就回來, 從沒有超過一個星期的情況。

特彆是前兩天,盛國寧還從家裡帶了一批換洗衣服出來,小包直接拎進單位宿舍, 大有長住的趨勢。弄得宿管都來打聽, 盛部長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否則他那麼顧家的人, 怎麼舍得搬到宿舍裡來住的?

“……年底了,那邊忙,要祭祖。”盛國寧也編不出更好的借口了,乾脆轉移話題, “上周不是說白局那兒來人的嗎?約的哪一天?”

“本來約的今天, 臨時改了,改到下周四晚六點。”

盛國寧翻台曆, 周四,剛好是跨年夜。每年這個時間都是雷打不動地和林知芝出去吃頓飯, 再挑一挑給兩個孩子的新年禮物,助理也深知這一點,試探著問:“白局那邊我還沒回複,這次也隻是尋常飯局,您看……?”

盛國寧擺擺手:“那天估計沒什麼事,去吧。”

“……”助理膽戰心驚地把行程記下,這還叫沒事?這是出大事了,家庭危機啊,而且還鬨得挺嚴重的!

他的腦中不斷播放狗血大劇,默默祈禱盛部長可千萬彆犯那些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沒幾年就退休了,在這個節骨眼兒冒出原則性問題,豈不是晚節不保?

盛國寧手捧保溫杯,在辦公室裡聚精會神地看書,一抬頭,七點多了。他捏捏肩頭,身子骨不比年輕時候,才坐一個多小時就渾身不對勁。他拿出手機,習慣性打開通話記錄,這才幾天工夫,林知芝的號碼已經被擠到第二頁,上一次通話還是七天前。

盛國寧摘下老花鏡,頭疼、眼睛疼、心更疼。可他能怎麼辦?既然不能說實話,那就隻能避而不見,有家不能回的心酸彆人體會不到。

盛國寧歎氣,在外麵隨便把晚飯對付了,路過超市買了些水果和營養品,驅車去舊同事家裡。這個舊同事正是南宜市局預審組赫赫有名的“鐵嘴老閆”,今年不幸查出胃癌,做過手術在家靜養,目前恢複情況不錯,預計明年年後能重新回到工作崗位。

門鈴響了三聲便有人來開門,閆潤平的女兒,她認出盛國寧,眉眼彎起:“盛叔您怎麼來啦?都這麼晚了。”

“怎麼,老閆要睡了?”

“這才幾點,我哪能睡得著啊!”閆潤平的聲音響起,中氣十足,他披著一件外套坐在沙發上,剛想站起來迎客,盛國寧讓他彆動,病人就好好待著,況且都是老熟人了,哪有那麼多規矩。

閆潤平也不客氣,看見地上擺的東西,嘖嘖搖頭:“你都說老熟人了,還花錢買東西,這不是讓我難堪嗎?又是這個點過來,你肯定吃過了,下次想請你吃飯都得等到猴年馬月。”

“那就欠著,”盛國寧在沙發上坐下,“恢複得這麼好,你這頓飯我還怕等不到?”

兩人哈哈大笑,乖巧的女孩兒倒了兩杯水,回房間看書去了。閆潤平努努嘴:“讀完研究生又讀博士生,轉眼明年就三十了,對象還不知道在哪兒,比我切了一半的胃還讓人愁的。”

“誰家不是?你以為我們家那個大的就有著落了?”

“謔,你可彆說,就易時那條件,想找個對象招手就來,有什麼可急的?”閆潤平聲音壓下去,“不過我聽說他——是真的嗎?”

“你在家裡消息還這麼靈通?”

“這話說的,我在家又不是坐牢,都是一個局裡的同事,小道消息都傳出幾十個版本了。反正我是不信,易時那麼大能耐,他能失蹤?盛隊你肯定了解情況,他現在在哪兒?怎麼樣了?”

盛國寧當然知曉內情,就算喻樰沒有和他談過,他這個“過來人”也早就把心放在肚子裡了。不過對著外人還是得裝模作樣一番,不住地歎氣:“這次你還真問錯人了,他一直沒有消息,我也不知道他的情況。”

“……啊?真不見了啊!”閆潤平傻了眼,趕緊喝口水壓壓驚。盛國寧讓他彆操心,因為這事兒擔心也沒用,案子早晚會結束,易時也早晚會回來。

“哦?”閆潤平聽出弦外之音,“他不是被挾持了?是自己不想回來?有任務在身?去做臥底了?”

“……”盛國寧拿起水杯,“跟你們搞預審的真是一句話都不能多說。”

聞言,閆潤平鬆一口氣,心裡有底了。他就說嘛,易時怎麼會出事呢?那小子典型的狠起來不要命,要出事也是他讓彆人出事。

兩人閒聊的話題扯到家庭生活,閆潤平的老婆走得早,後來為了女兒也沒有續弦,時常羨慕盛國寧家庭和滿夫妻恩愛。往常盛國寧都是揚揚得意的狀態,毫不吝嗇地炫耀,今天一反常態,吭頭半天沒說話。

“怎麼了?”閆潤平試探著問,“吵架啦?為什麼吵?孩子的事還是彆的?”

盛國寧苦笑,閆潤平摸著下巴:“不是孩子,是你們兩夫妻之間的事。盛隊你絕不是會出作風問題的人,也沒有不良嗜好,林知芝一直都是賢妻良母,那還剩什麼了?親戚作怪?”

“……”盛國寧從果盤裡拿個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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