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壑予和原茂秋一起回的市局,剛踏進大辦公室的門,就看見副局長原康背著手,目光注視辦公室裡最顯眼的一麵白牆。

這是一麵白板牆,上麵貼的是重大案件的人物資料和線索關聯,各種千奇百怪的思路和聯想,極有可能其中某一個不著邊際的點就是破案的關鍵。

曾經原康也時常對著這麵牆沉思,為了案件的進展挑燈夜戰。升職離開刑偵隊後,不必為了案件天南海北的奔波,隻需要坐在辦公室裡一個電話指揮大局。身體清閒下來的同時,心靈也日漸空虛,仿佛再也找不到為了一個紙條徹夜去翻垃圾廠的激情了。

“原局。”林壑予站在身後,沉沉叫一聲。

原康回頭:“來關心一下進度,禿老鬼一天不落網,那些孩子一天沒回家,我就一天在辦公室裡坐不安。”

“那和您相比,劉局絕對安逸得很。我們有幸能見到他老人家,不是開大會就是電視采訪。”原茂秋豎起大拇指。

原康瞪他一眼,這小兔崽子是他兒子,都快30歲的人了嘴裡還沒個把門的。被劉晨毅知道他在背後陰陽怪氣,肯定得認為是自己授意的,上下級之間免不了又要產生齟齬。

隊裡有人笑道:“花匠,你小心隔牆有耳,把你貶去當泥瓦匠!”

原茂秋撿個小鋼夾扔過去:“要你多嘴!”

原康不和這些小輩插科打諢,而是去問最沉穩的林壑予:“壑予,你來說。”

林壑予將桌上那一遝偵查資料推過去,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沒什麼好說的,他想說的都在這裡。

大辦公室裡悄悄冒出一兩聲輕笑。文樺北眼中有憐惜:“嘖嘖嘖咱們林隊這是背鍋背怕了,惜字如金,能不開口就不開口,開口就會留下‘罪證’。”

“可不嘛,上次開大會,林隊不過說了句‘應以確保人質安全為首要任務’,結果搜救途中同事受重傷,就被拿來做文章了。”

鄒斌抱拳:“我也是佩服這些搞思想指導的,想法真絕。”

原康臉色有些難看,看看桌上的那疊紙質資料,再看看林壑予:“壑予,私人情緒不要帶到工作裡來。我也是從你這一步走過來的,比你更清楚受過的那些委屈!”

林壑予很淡定,表情還有些納悶:“真的沒有新進展,我估計有可能離開海靖了。畢竟我們救了一批人質回來,他們不會坐以待斃等著被抓。”

年紀最大的宋蘋站起來:“小林說的對,成安山這麼大,出入口眾多,根本防不住。他們順著南成安爬到北成安,再從鄧昌離開的話,咱們上哪兒查啊?”

“宋姐的話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原茂秋說。

“那就多派些人,把能封的路口都封了,高速國道每輛車子都查,他們帶著幾個孩子,跟流動大軍似的,還能飛了不成?”原康深吸一口氣,頓了頓,“你們壓力大,我們頭上也頂著雷,上頭盯得緊,都辛苦一點,抓到人了放你們休假!”

眾人一聽,不用等結案,抓到人就休了?還是副局您敞亮,有人性啊!

林壑予坐下,打開那遝厚重的資料,悶頭研究起來。

原茂秋送原康出門,被他一個眼神給叫到外麵。原茂秋眼皮跳了跳,完蛋,一般這種不在辦公室裡、當著廣大群眾的麵進行的對話,都不是什麼好事!

原康仍然背著手,輕咳一聲:“小秋,你最近忙,咱們父子倆見不到麵,都沒時間好好聊一回。”

原茂秋警惕看著他,不好的預感越發濃烈:“……爸,您有什麼聖旨都等不到我回家宣讀了?”

“彆廢話。我問你,你對象,那個教小提琴的老師,是不是又黃了?”

原茂秋乾巴巴點頭:“……您消息真靈通。”

他這朋友圈才一個星期沒更新,親爹立刻就破案了。

原康一巴掌揮到他的後腦勺:“都沒個正形!你媽讓我告訴你,上班好好上,搞對象就好好處,成天四六不著調的,頂著個‘花匠’的外號好聽?我老臉都給你丟儘了!”

“……”原茂秋冤得不行,“那每次也不是我提的分手啊,這次我更冤好不,一直加班對象都加沒了。”

“我沒加過班?你媽怎麼就好好的呢!”原康氣急,想拿皮鞋底抽他,“不奔著結婚去就彆談!能不能學學人家林壑予,安安穩穩做點正事像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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