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蕪剛剛打散一個亡靈, 回頭錯愕地看著他:“伯伯,你怎麼來了?”

周身亡靈迅速飛走,江暮將將站穩, 方蕪連忙扶住他:“這裡太危險了,您還是趕緊回去吧, 我知道您擔心我……”

“我擔心你師尊……”與此同時, 江暮開口。

四目相對, 都有一點尷尬,方蕪:“啊?”

“更擔心你。”江暮趕緊找補。

“哦。”方蕪臉色不大對, 四處看看, “算了算了,我先帶您回營裡吧。”

眾人在那戰場邊緣處搭建了一個營地, 覆了許多道結界,還比較安全, 築了一個大殿,自是不及仙門大殿奢華,但也不差, 當中議事,兩邊有許多房間。

前來的修者們不全是可以辟穀的,也不是都不用睡覺,這房間裡床榻桌椅都齊全,往後還有個小院子,有廚房,能夠做飯。

此時殿內聚了一群人, 大家正愁眉不展, 商討著什麼, 見來了人, 點頭示意了一下,便繼續討論了。

江暮環顧一周,沒看到千闌,剛想坐下聽他們說什麼,見一人向他喊:“方伯你也來啦,感謝你有這份心。”

江暮冷眼:“我並不是來幫你們打亡靈的。”說不幫忙就不幫忙。

“亡靈不用你打,但你既然來了,嗯……廚房那邊就交給你了,好吧?”

“讓我去做飯?”

“你不本來就是廚子嗎?”

“哦。”他差點忘了,而此時院子中跑出來一人,見到他眼前一亮,“哎呀,方伯來了呀,太好了太好了,鍋裡的蘿卜交給您,幫我看一下,我正好要出去采點菜。”這人說著,將手裡的大勺一把塞給他,不由分說,人已經跑遠了。

江暮看著勺子:“……”

我不會做飯啊。

他拿著勺子不知所措,有人向他擺擺手:“彆說,我們還真餓了。”

他木訥地往後麵走,方走兩步,聽得殿內一聲:“許仙尊現在還在陣中困著,他是為了救我們,我們必須得去救他啊。”

他猝然停腳。

“那陣法將我們一群人都困住了,若不是許仙尊闖進去,以自身身軀擋住陣眼,我們都出不來,我們要是有本事能破這陣,還至於都被困住嗎,現在怎麼辦啊?”

“哎……”

他們歎著氣,又有人抬頭道:“方伯,您快去做飯啊,咱們吃飽了就再去陣法邊轉轉,看能不能找出破綻,一定得把許仙尊救出來。”

江暮又往裡走,走了幾步,轉回頭,大步往外走去。

眾人驚愕:“方伯你去哪兒啊,外麵危險啊,不能隨意出去。”

有幾個人連忙跟上他,看他還走得挺快,戰場上大團大團黑霧遮擋視線,他們跟了一會兒竟不見了人影。

金碧輝煌的殿內,戴著麵具的戍望歪歪斜斜靠在軟榻上,眯著眼小憩。

他一身玄衣,身後黑色披風,高冠束發,冠上玉石奪目,半躺的時候怕弄亂頭發,特地將長發垂到榻外。

他現在心情很好,幽冥燈已經抓住了,在他精心設置的陣中好好呆著,想來不出幾日,就會恢複魔氣了。

隻要燈燈魔氣回歸,就可消去他人類軀體,讓他化為燈形,幫自己彙聚神魂。

等神魂恢複,還管這些個修者乾嘛,到時候他動一動手指頭,天下將遍地妖邪鬼魅,那種高階的妖邪,能夠一口吞噬一座城鎮,不出一日,世間就不會再有其他活物了,天地萬物都是他的。

在幽冥呆了幾千年,又在地下埋了一千年,重見天日,他必然要占領整個世間。

燈燈在陣法中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吧,他很是悠閒地閉著眼。

有化成人形的小魔跑進來報告:“他們又有人去闖陣了,拿著個大勺。”

“無所謂,一群廢物,闖不進去的。”戍望伸了個懶腰,眼微一睜,“大勺,他們是沒人了嗎,廚子也上陣了,笑掉大牙了哈哈哈……”

小魔在下麵也跟著笑:“哈哈哈……”

第四個哈還沒笑出來,又有小魔倉惶跑進來:“陣……陣法破了,許千闌被救走了。”

戍望赫然起身:“什麼?”

“那……那個廚子救的,他拿勺子一敲,陣法就破了。”

“怎麼可能?”戍望憤然一甩披風,“一個勺子,憑什麼能破我的陣?”他凜然抬眼向前,身形一閃消失了蹤影。

陰風呼嘯,殘碎流光七零八落在地上,陣法已經全部被打碎,戍望在地上找了一圈,眼中猩紅,猛地往前一揮,掀飛大片的塵土砂礫:“敲碎了我的陣,竟然……連個勺子片兒都沒有!”

那就是說,他的陣法碎了,但勺子沒碎!

太侮辱魔了。

他飛身而起,攜黑霧前行,至那修者們結界外,周身戾氣環繞,披風隨風浮蕩。

然而,轉了幾圈,又憤然飛走。

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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