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闌渾然一震, 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而淩鯤鵬看清了江暮,倒是很欣喜,搖晃著就要上前:“聖君, 您終於肯出來了,我們今天出去……”

許千闌一把捂住他的嘴, 接過話:“我們今天出去把一些逃出的修者們接進來了, 我們……剛出去, 就在這山門前接他們,今天議了一整天的事, 在議事大殿坐得腰都酸了。”

淩鯤鵬被捂住嘴, 斜著眼,驚訝地看過來。

旁邊幾人也驚訝地看過來。

許仙尊……是被那煙霧弄迷糊了嗎?

那迷幻煙雖然讓他們走路搖晃, 但腦子不是應該清醒著的嗎?

江暮自樹蔭落下的斑駁陰影中一步步走來,看不清神色。

許千闌後退了幾步, 連帶著他捂著嘴的淩鯤鵬也隻好後退了幾步,更是疑惑。

來人一言不發,走出陰影後, 眼中一片晦暗。

“真……真的。”許千闌又道。

淩鯤鵬感覺他師兄在發抖,他狐疑著,來回看,怎麼回事?

他們是不是吵架了,看看聖君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再看看……

等一下!

淩鯤鵬的呼吸忽然一停,不對啊, 這吃人眼神怎麼像是在看他呢?

他哪裡得罪聖君了嗎?

他再一次來回看, 沒有啊, 他都沒怎麼跟聖君碰麵, 哪裡有機會得罪他,不可能啊……

忽而間,淩鯤鵬神思一閃,反應了過來,不由身體一僵,露出些許駭然之色。

而後,他慢慢地,挪開師兄捂在他嘴上的手,拿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往旁邊挪了一大步。

再看聖君的眼神,終於和緩一些了。

他又挪了一大步。

那吃人眼神終於消散。

他鬆了口氣,眼珠一轉,拉著另幾人:“走吧走吧,咱們先回去吧。”

“可是……”好不容易見到聖君,幾人還想把今晚的事兒跟他彙報一下,聽聽他的意見呢。

“明兒再說。”淩鯤鵬生拉硬拽把幾人拉走了。

許千闌呆立在原地,心裡七上八下,他到底發沒發現他偷跑出去了?

江暮往前走,他就往後退。

江暮上下看了他幾眼,目光落到他手中劍上:“有了新的劍,就忘了舊的了,是嗎?”

許千闌將劍一舉:“不是,這把才是舊的。”

“那就是新不如舊了,那你把我送你的劍當什麼,替身嗎?”

“啊?”

“議事議了一天一夜,你當我是傻子麼?”

“我……”許千闌緊張地揪著衣襟,“那個,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江暮已走到他麵前,“你解釋的話也依舊是在騙我,你乾了什麼,你心裡清楚。”

“我沒……”許千闌想著解釋的理由,半晌說不出來,一時著急,提高聲音道,“我就是跟他們幾個出去打魔物了,沒做什麼虧心事,你不幫我們,還不準我自己去嗎?”

話說完,他又有點懼怕,低著頭往後挪了一小步。

江暮盯著他,冷冷道:“你吼我?”

“啊,這個,我不是,我沒吼……”

“你去就去了,說實話不就是了,你不說,還要騙我,我多問幾句,你就這麼不耐煩了?”

“我……”許千闌低眉,我這是不耐煩嗎,我不是怕你生氣嗎?

他抿抿嘴,好生哄著:“我隻是怕你不讓我去,沒有存心要騙你。”

“那下次還敢嗎?”

“不,不敢了,絕對不敢了。”許千闌再後退,身形仍然搖晃著,暈暈乎乎的。

江暮冷眼瞥了一下他,伸手攬住他的腰。

忽而天旋地轉,許千闌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抱了起來。

他震驚又羞怯:“你不是生氣了嗎?”

“難道我要把你扔在這兒嗎?”

“可是……”許千闌還要說話,但覺靈力自後背傳來,他那暈乎的感覺瞬間消失,整個人明朗起來,他紅著臉掙紮,“讓我下來,我能走了。”

“彆亂動。”江暮低眉一瞥,而後,身形一閃,抱著他已至流霜殿。

他將人放下,坐在桌邊,依舊冷著臉。

許千闌在屋內走了幾步,隻覺好生奇怪,他明明就沒做錯什麼事兒啊,可就是有犯錯的感覺,他甚至還一進門就把手裡的劍丟了,立即拿起熔熔劍。

他揪著衣襟小聲嘀咕:“我沒錯,就是沒錯,他管得也太寬了吧,哼,他一點都沒變,還是事兒多……”

嘀咕間,忽覺淩厲目光,直刺得後背都隱隱作痛,他訕訕回頭,痛苦地撫了撫額頭,糟糕,忘記了他聽得到。

江暮凜然看著他,目光似乎要把他刺穿,單單這眼神,已讓他心驚膽戰,繳械投降,在這一瞬他甚至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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