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稱頌聖君, 說他封印了邪神,殊不知,那是我自己封印了自己, 為神七千年,過得……有些許無趣, 我便壓住了神格, 從此人間無邪神蹤影, 上界多了一位仙人,稱我為水闕聖君, 他們說我是聖賢, 那我就做出聖賢之態好了。”

壓住神格,就不能久呆於塵世間, 長久留在彆處,會讓神格衝出壓製, 他堅持在人間呆了一年,已經耗儘了所有可以留在下界的時間,而後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必須要回去。

之後再回魔淵救人,已是透支了,那神格難以控製,隨時都要衝出來,而後,再遇情緒巨大起伏,神格就一朝回歸, 再也不能壓製。

其實, 也可以不用透支, 他早就可以離開, 紅蓮簪封印後就可以走,卻偏貪圖那飛舟之上與他悠然看過世間的山海煙火與漫天星辰,也不舍那庭院中溫暖燈火下的對弈共飲。

非要等到不能再等,才離開。

“你……你當真會降災厄?”許千闌顫巍道。

江暮抬手,慢慢擦拭著他眼角淚水:“我一揮袖,江海倒流,巨浪奔騰,世間早就不複存在了,我若想降災難,還輪得到世人來言說?”

“那……你為何來人間,你有什麼目的?”

江暮含笑看著眼前人:“為你啊。”

床上的人驚住。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是來找火靈的,可是火靈變成了人,又有一個十分合我意的幻形獸,好吧,我不要火靈了。”他俯身,緩緩道,“我要你。”

許千闌震撼看著他,心中驚與悲翻湧而起。

他的身軀被束縛,無法動彈,又欲轉過頭,而下巴再被捏住,他隻能被迫看著這人,與那陰沉的目光相碰。

江暮的手指慢慢摩挲著他的唇角,氣息嗬在麵上:“你跑不了。”那手指在他的唇上輕按,再緩緩向下,一路將他衣物褪去。

偏這時,有人又來敲門。

好事幾次三番被打斷,江暮麵上皆是怒火,憤然起身之際,微一思量,再回頭,看許千闌正要開口。

他手一點,那聲音就發不出來了,他幽幽將被褥蓋好,拉了一拉其頭發:“想呼救啊?”

許千闌睜大眼睛驚恐看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勾嘴一笑,而聽得腳步聲漸近,那院門沒有鎖,來人敲了一會兒,居然直接走進來了,又站在寢殿外敲門。

他眼中一凜:“這次不管是誰,我一定要扭斷他的脖子。”

拂袖往前走去,打開門,見淩鯤鵬站在門口。

淩鯤鵬敲門的動作正做到一半,忽見門打開,嚇了一下,看清開門人,連忙道:“師叔……不,聖君您好。”

“你有事?”

“哦,我沒什麼事兒,就是……”淩鯤鵬伸長脖子想往裡看,“今日妖魔攻山,沒看到二師兄的身影,這實在不像他的性格,有點奇怪,我就想來問問,他……”

他站在門外,隻能看見寢殿內跳躍的燭火,那床上帷幔輕拂,隱約浮蕩著裡麵鋪開的被褥。

“他已經睡了。”江暮道,“若無其他事,不要打擾我們。”

“啊,哦……好。”淩鯤鵬低頭,“叨擾之處請聖君見諒。”說罷慢慢轉身。

殿內,許千闌拚儘全力掙脫著束縛,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眼看著淩鯤鵬已經轉身,他用力一衝,頭撞到床欄,發出“砰”地一聲響。

門邊人眉宇微蹙。

聽到動靜的淩鯤鵬回頭:“怎麼了?”眼神又往裡飄。

“風吹倒了燭台。”江暮淡淡道。

“啊,那要當心走水啊。”來人說著要往裡進。

江暮衣袖一抬,擋住他的動作:“有我在,你還擔心走水?”

“哦,對,是哦。”水闕聖君啊,魔淵之火都能熄,一點燭火算什麼。

“你可以走了。”江暮要關門。

“哦哦,好,弟子告辭。”來人再轉身,撓了撓頭,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許千闌焦急又要撞床欄,然而,那枕頭自行浮起,擋在床頭,他隻能撞到軟軟的棉花上,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淩鯤鵬一步三回頭地走到院外,再次回頭,看那殿門已關了,他剛動一動,聽得“哢嚓”一聲,有靈決繞過院子,把院門也鎖了。

寢殿內,江暮走回床畔,眼中一片冷意:“你該不會以為,他能救你吧?”

許千闌一張嘴,發現自己能說話了,憤然盯著眼前人:“我不是要他救,我要讓他知道你是誰,你不是來幫我們的,我不能讓他們被騙。”

“哦,那你覺得,他們知道了,又怎樣?”江暮的眼中又現一片緋紅。

許千闌一駭:“你要乾什麼?”

江暮向著他笑: “你答應過我會聽話。”

床上的人惶然看他。

“彆這樣看我。”江暮慢慢撫著他的眉眼,手一遮,擋在他眼上。

他的視線落入一片黑暗之中,帷幔輕拂,還似有燭火在黑暗中跳躍,他感到那人的氣息漸近,自己的頭發被拉起一縷,再拉起一縷……又拉起了。

而後輕柔的手在他頭頂緩緩揉著。

這是什麼新的調/情手段嗎?

他喜歡自己的頭發許千闌知道,但頭頂有什麼好摸的,這裡又沒有點。

許久,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那手還在揉著他的頭。

“你在乾什麼?”他忍不住問。

江暮挪開遮住他眼眸的手,麵無表情,眼神還清寒,語氣卻溫和些許:“還疼嗎?”

“什麼?”

“方才撞的,還疼嗎?”

清風忽止,燭火微暗,煩雜起伏的心絮有一刻停息,許千闌錯愕須臾,鼻子一酸,又是一行淚滾落。

“疼哭了?”江暮在他頭上點了一道修複靈決,抹著他的眼淚,“好吧,算了,你睡吧。”

他慢慢起身,把他被褥蓋好,披衣走到窗前,再沒說話。

許千闌抬起頭,看他周身有絲絲縷縷的邪氣飄蕩,那手緊緊攥著窗欞,仿佛要把窗戶捏碎。

他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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