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岩坐在候機室裡,等著搭乘水上飛機登上度假島。

他是今天淩晨到達這個碧藍色的海島之國的。

連續飛了14個小時,沒有係統提供技能卡的洛岩,有點疲憊。

明明目的地是他之前最期盼的海島,但他心裡沒有多少歡欣鼓舞的感覺,反倒一直七上八下的。

他腦海裡,一會兒是劇情是不是出問題了自己是不是會被懲罰,一會兒是宴傾寒那深邃幽沉卻又藏著無限情意的眼睛。

以及……他努力想要忘記的,那個溫軟卻熱烈的吻。

算了,彆想了,不能再想了。

去隱世小島上躲三個月,劇情正好也就到了終點。

這以後,按照管理局的教程,會發生一場意外,自己會合情合理地從這個世界消失,主角會繼續他的人生。

洛岩抬頭看著候機室外一望無垠的海水,以及海麵上隨著波浪輕輕飄蕩的小船,輕輕吐出一口氣。

在候機室坐了一個小時,吃了一盤小餅乾,喝完一杯冰橙汁,前來接他的水上飛機終於到了。

洛岩背上雙肩包,踏進了小小的水上飛機。

好了。

這以後,這個小世界的其他紛紛擾擾,就與我再無關係。

小寒不會知道我在哪裡。

他很快就會……就會把目光投向其他人。

至於是係統所說的青梅竹馬也好,還是彆的富家千金或者豪門少爺也好,都不是我這個小工具人管家所需要關心的事了。

洛岩靠在椅背上,把目光投向了舷窗外星羅棋布的座座島嶼。

*

這座度假島的豪華,超出了洛岩之前的想象。

整座島上隻開放了一間給客人用的彆墅,從彆墅的空中遊泳池可以直接坐水滑梯滑到海裡。

上千平米的彆墅內部,自帶小型電影院、書房、健身區。

而彆墅以外,是設施完善的酒吧、餐廳、潛水中心。

所有設施都晝夜開放,任何時候隻要洛岩走過去,都會有穿著熱帶服裝的服務生走過來,殷勤地問他需要什麼。

洛岩看著這絕對屬於奢侈的設施,和低廉到讓人不敢相信的價格,滿腹疑惑。

負責接待的小姑娘帶著燦爛的笑容告訴他:這是因為,這個度假島已經被私人買下來,馬上就要關閉重建了。而洛先生是這個島關閉之前的最後一位客人,所以能享受到史無前例的低價。

並且,在這段時間,島上的上百位服務人員,都隻為洛岩一個人服務。

洛岩聽到這裡,心裡生出了幾分隱隱的不安。

這……不太合理吧?

不過好像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釋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在想,有沒有可能買下這個島的人,就是小寒?

不不,怎麼可能這麼巧。

而且,小寒怎麼可能做這麼無聊的事。

洛岩關掉手機,在島上晃蕩了一天之後,人終於漸漸放鬆下來,開始在心裡暗笑自己想太多了。

很快,他懷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開始享受這最後的假期。

陽光海水,沙灘美食,無拘無束,一切都讓人心曠神怡。

他可以從早到晚都不穿鞋,在細軟的白沙上自由自在地踩來踩去,追逐沙灘上跑得飛快的小螃蟹。

隻是,當他偶爾追上小螃蟹的時候,腦子裡會快速飄過一個想法:

如果小寒在身邊就好了。自己一定可以驕傲地把小螃蟹指給他看。

當他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以後,不禁皺了下眉頭,把這不像話的念頭驅趕了出去。

在島上的第七天,洛岩和之前一樣,穿上腳蹼、戴好呼吸麵罩,在布滿珊瑚礁的淺海裡看魚。

這座島附近的自然環境保護得非常好。

水晶般湛藍的海水裡,珊瑚礁都維持著鮮亮的顏色,厚厚嘴唇的蘇眉魚、淺灰色毫無攻擊性的小鯊魚、成對出沒的蝴蝶魚隨處可見。

洛岩時常覺得,自己可以在海水裡埋頭看魚看上一整天。

這天,他漂著遊著,腳下淺藍色的海水,驟然變成了深黑色。周圍的溫度也猛然下降,頃刻間便低了好幾度。

洛岩暗暗一驚,知道這是不小心遊到海溝上方了。

他探出水麵確認了海岸的位置,不再沉迷於看魚,轉為往岸上遊去。

倘若在平時,這段距離並不算遠,他可以輕鬆地遊回去。

然而熱帶島嶼的暴雨說來就來。

鋪天蓋地的急雨,打得洛岩身上發疼。而海裡的暗流也越發凶猛,不停將他推往相反的方向。

洛岩越發吃力起來。

而更糟糕的是,他的腿踹到了礁石上,當場就劃出一個口子,血一絲絲在海水中擴散開。

驟雨,脫力,再加上受傷,洛岩心中一慌,又嗆了好幾口水,整個遊水的動作全亂了。

這時,偏偏一個大浪打來,直接打掉了他臉上的麵罩。

往日溫柔平靜的海水,如今已轉為令人膽戰心寒的暴戾。

洛岩在身體近乎力竭之時,腦子裡飄出些含糊不清的念頭:

如果就這麼掛了,算不算工傷?扣不扣積分?

還有……如果被小寒知道了,他……這孩子,一定會很難過……

早知道會這樣,不如不要……推開他……

我不想……讓他難過……

恰在此時,有人遊到他背後,手臂從後麵繞到他月匈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和手臂。

這是標準的救援姿勢!洛岩模模糊糊地反應過來:島上的救生員看到自己了?

“救生員”的月匈,緊緊貼在了他的背上,拖著他快速往岸邊遊去。

上岸之後,本應精疲力儘的“救生員”,毫不停息,直接抱著洛岩,衝向了島上的醫務室。

這,這個公主抱的姿勢,怎麼好像不久前發生過?

還有,在耳邊響起來的,那焦急而迫切的聲音,怎麼會那麼熟悉?

洛岩掙紮著睜開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身上淌著水,下頷線死死繃緊的人,不是宴傾寒是誰?

半小時之後,裹著毯子、腿上擦著藥、喝完葡萄糖水的洛岩,不安地看著醫師給宴傾寒上藥。

宴傾寒的胳膊和腿上,甚至背上,都是比洛岩自己更加嚴重的劃傷和撞傷,顯然是在拖著洛岩往岸上遊的時候,也撞到了礁石上。

抹好藥之後,醫師又叮囑了兩句,就很懂眼色地離開了。

醫務室裡,隻剩下洛岩和宴傾寒兩人。

腦子裡堆滿問題的洛岩,正思考著要怎麼開口問出第一句話,結果宴傾寒先開口了:“洛洛,好點兒了嗎?”

洛岩先條件反射般地說“我沒事”,接著又愣一下,正經道:“說了不要這麼叫我!”

宴傾寒“哦”了一聲,一雙好看的眼睛牢牢盯著洛岩,裡麵盛滿了委屈。

洛岩被這眼睛一望,隻覺得心裡莫名地難受。

他挪開視線,小聲道:“……傷口,疼嗎?”

宴傾寒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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