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岩奮力掙紮著,從黑暗和虛無中醒了過來。

這裡是……病房?!

所以我真是昏迷一個月被送到醫院了?

他四下看看,從備品櫃上取過手機,查了下時間:啊,正好一個月。

一個月,高考成績也公布了吧?

就在這時,病房門開了。

宴傾寒站在門口,定定望著他。

“你……你醒了?”一個月的時間,這孩子竟然又瘦了一大圈,眼底通紅,眼圈烏黑,像是許多天都沒有好好睡過。

“我去叫醫生。”宴傾寒扭過頭,轉身就要走。

“等等!”洛岩叫住了他。

洛岩一邊在心裡怒罵坑宿主的係統,一邊跳下床徑直走到門口,抱住了這已經比自己高出一截的少年:“我醒了,我沒事的。我其實當時也沒事……我不痛的……”

宴傾寒沒有說話,隻是用自己的手臂,緊緊回抱著洛岩。

洛岩的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好了,好了,不害怕了。我沒事的……”

過了許久,宴傾寒才“嗯”了一聲。

“對了,”洛岩鬆開胳膊:“成績,成績出來了嗎?”

宴傾寒點點頭:“嗯。T大。全獎。”

雖然並不意外,洛岩還是大大鬆了口氣,對著宴傾寒的臉一陣揉搓:“太棒了!我們小寒太棒了!”

宴傾寒低頭看著他,眼眸黑漆漆的:“洛岩不想問,那幾個綁你的混混怎麼樣了嗎?”

洛岩這才想起來——哦對,看上去,是我被混混們揍了一頓。

他趕緊問:“啊,對,怎樣了?”

宴傾寒垂下眼:“他們被抓了。”

“但是……宴傾宇和王曼瑤,都被宴時送出國了。”

“這兩個人,什麼事都沒有。”宴傾寒的聲音,透著深深的內疚。

那幾個小混混,一口咬死自己隻是偶然看到了洛岩,就動了些心思,想要把他綁回來“玩一玩兒”,這背後沒有任何人的指使。

洛岩拍了拍宴傾寒的肩膀:“嗐,正常的。”

洛岩一點不意外。

畢竟有宴時在背後撐腰,要想通過這一鱗片爪的證據,直接把宴傾宇抓起來,那難度也太高了。

*

事實上,宴傾宇非但沒事,還特意打了個越洋電話給宴傾寒。

他在電話裡猖狂地笑著:“聽說小管家確診腦震蕩?有可能變成植物人?!哈哈哈太好了!那個小男丨娼,死了都活該!”。

宴傾寒最後在警察局見到的,隻有來“協助調查”的宴時。

當然了,宴時把一切都推得一乾二淨。

什麼錄音?醉酒之後的玩笑話。

紙條?從來沒聽說過——也沒人能證明這和我家宴傾宇有關係啊。

至於宴傾宇和洛岩的關係?這人隻不過在我家當過一段時間管家,我身嬌肉貴教養良好的兒子,怎麼可能和這樣一個社會人士有什麼特殊關係。

這位宴傾寒血緣上的父親,在走出警察局之後,指著宴傾寒的鼻子:“你個孽障,你媽死的時候真該把你一起帶走。”

“你居然為了一個賣PY的男丨娼,要告你弟弟?要告宴家?!”

“我現在就告訴你,宴家的東西,都是你弟弟的!你個死不要臉的CPY的,一分錢都不要想從我這裡拿到!”

宴傾寒站在台階上,靜靜地看著宴時。

他一點心痛的感覺都沒有,更沒有要出手去揍宴時的衝動。

他心底隻有一句話,一句洛岩告誡自己的話——“記住,小寒,不是用拳頭,是用腦。”

所以,這一切的羞辱,這一切的傷害,他都不打算告訴洛岩了。

他要做的,是為洛岩屏蔽這些傷害,而不是像個孩子一樣,無能地靠在洛岩的懷裡,等待著洛岩的安慰。

*

“對了小寒,”去做完檢查、確認身體無恙的洛岩,坐回病床上開始削蘋果:“考這麼好,想要什麼獎勵?”

宴傾寒搖搖頭:“沒有。”

洛岩切下一半蘋果遞給宴傾寒:“怎麼會沒有呢——對了,考試第一天,你不是說考完有話跟我說?”

宴傾寒眼裡閃過一點點微茫的光,隨即又黯了下去:“對。”

“我想說,大學四年,我可能……可能會很忙很忙。可能,沒有什麼時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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