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街道上,隻有稀疏的幾盞街燈。

宴傾寒朝著洛岩說的位置大步奔跑著。

洛岩本來讓他什麼都不要管,直接回家等著,但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最後,洛岩讓步了。

洛岩說了個地方,說等下在那裡會合。

淩晨四點,天空中的星辰都隱沒了。

太陽還沒有出來,正是最黑暗的時刻。

宴傾寒跑得腦子直發木。

但他不敢停下來。

終於,在一盞路燈下,他遠遠望見了,另一個也在奔跑的身影。

宴傾寒乾得發痛的眼眶裡,終於有了點濕潤的東西。

他腳步不停,拚儘力氣跑得更快了些。

“洛岩!”當他的手終於碰觸到這纖細柔軟的身影時,整個人仿佛還在做夢。

他不敢鬆手,不敢說話,不敢讓眼淚落下來,唯恐讓這個夢驚醒。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顫抖著,緊緊地抱住眼前這人。

“好了,好了,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放心啊。”洛岩的頭埋在宴傾寒肩窩,溫軟的聲音,如同往常那般,帶著奇妙的、讓人鎮定下來的力量。

“鬆開點鬆開點,唔喘不過來啦!”洛岩快速拍著宴傾寒的肩,故意用他特有的輕快語調說著。

宴傾寒這才確信:這真的的不是夢。

在夢裡,洛岩隻會把他摟得更緊。

他鬆開手,看著路燈下洛岩的臉:

依然白皙如玉,沒有半點傷痕。

“放心,我很好的。那幫混混太好騙了,我找了個空檔,輕輕鬆鬆就跑了出來。”洛岩胡謅著。

“對了,我讓你錄音的,錄下來了吧?”洛岩問。

宴傾寒點了下頭:“錄了。”

剛剛的電話裡,洛岩問清楚了宴傾寒在做什麼以後,讓他住手,不要傷人,然後打開手機上的錄音軟件,讓黃毛把自己知道的,宴傾宇策劃綁架、還要出去躲一躲的事,都說一遍。

洛岩拍了下宴傾寒的背:“乖。”

宴傾寒咬咬牙:“我們現在就去找警丨察。”

洛岩皺眉:“不行。”

“如果你現在去,怎麼也得好幾個小時,不就正如了宴傾宇的意,耽誤了考試嗎?”

宴傾寒的唇上都咬出了血印,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顯然不願意就此先算了。

“我們——我答應你,考完就去。”洛岩道。

看著宴傾寒的臉,洛岩換掉那安慰的口吻,正色道:“傾寒,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不要用拳頭——那沒用。要用腦,用真正能讓他們悔恨的方式,你忘了?!”

宴傾寒深深吸一口氣:“我沒忘。”

沒有忘。但是,太痛苦了。再一次看到你被威脅,想到你身處險境,就會痛苦到整個人都如同在烈焰所炙烤。

“既然沒忘,就趕緊收拾一下——萬事考完再說,明白嗎?”洛岩厲聲說著。

宴傾寒垂下眼睛:“明白。”

*

被洛岩逼著回到家的宴傾寒,說什麼也不肯自己去休息一小時,一定要守著洛岩。

無奈之下,洛岩隻能也躺在宴傾寒身邊,然後握著他的手,讓他確信:自己沒事,自己就在他身邊。

上午八點半,洛岩準時把宴傾寒塞進了考場。

第一場考完之後,宴傾寒幾乎是跑著出來的,然後寸步不離地守著洛岩。

洛岩不得不再次跟他強調:大白天的,大庭廣眾,維護秩序的警察就在附近,我絕對不會出事。

宴傾寒隻是點點頭,然後繼續寸步不離。

終於到了最後一場考試。

洛岩靠在考場外麵的一棵大樹上,一邊刷著新買來的手機,一邊和係統有一搭沒一搭地暢想著美好未來。

在洛岩的計劃裡,等宴傾寒去上大學了,自己可以選擇快進到劇情結尾,也可以不快進,拿著買餛飩賺來的錢,在這個小世界四處逛逛,去森林裡撿撿蘑菇,去海邊看看魚。

冷不丁的,係統的聲音變成了機械的播報音,開始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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