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始終沒有回應, 白袍男子整個人都癱在了樹上:“扉間,你真的真的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大哥了嗎?”若不是地形不允許,我強烈懷疑他會直接在地上打滾。
我不想理他, 隻招手喚回在我化作黑霧的時候就嘶鳴一聲高高飛起的烏鴉。然而待到這隻烏鴉再度落到我小臂上時,撒潑打滾的白袍男子神色卻變得有些古怪。他原本控訴的神情一僵,眼神也不自覺往那隻烏鴉身上瞟去,卻又極力按捺住自己探尋的心思,將視線強硬地轉了回來。
真是有趣, 果然這隻烏鴉不一般, 還極可能跟他有關係。我也循著他的視線看向那隻烏鴉,卻直直對上了那隻烏鴉黝黑的眼眸。這種隱晦的打量評估的眼神……什麼時候變的?我竟然絲毫未曾察覺!
如此看來, 這隻烏鴉應該是某些人施術的媒介, 以往的聰慧不過是因著它本就是人類所化, 茹毛飲血的習性也隻是因為主人的意識未曾降臨。我眯了眯眼睛, 忽然出手向著烏鴉的脖頸折去。
“嘎——”一聲嘶啞的鴉鳴響起, 烏鴉的身影轉瞬間化作萬千虛影從我的小臂上飛出,又於稍遠處的枝丫彙集。
我的蓄勢一擊不出意外撲了個空,那些虛影真實又虛幻, 在變幻的瞬間便躲進重疊的空間之中, 讓我措手不及之下根本來不及將它們攔截。
再度凝出身形的烏鴉身上氣勢陡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一雙黝黑的眼眸也變作紫色, 它的身上還夾雜著濃濃的死亡氣息, 那是黃泉的生物所特有的。換句話說, 這隻烏鴉, 白袍男子, 都與黃泉那一方勢力有關。
“黃泉的追兵?”我向後躍出幾步,遠離了身旁因著我突然發難而一臉呆滯的白袍男子, 緊緊盯著遠處的烏鴉問道。
他好像想殺了我。沉寂壓抑的氣勢從烏鴉身上壓迫而來,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黑霧騰起間便掌控了我所在這半片天地。力量激蕩,狂風驟起,密林中的樹木在風中搖擺,草葉被卷著飄向天際。樹下單膝跪地的一行人夾雜在這無形氣勢的交鋒之中,開始止不住地咳血,又在白袍男子一個手勢之下迅速退遠。
“那個,扉間啊——”男子身上的白袍被風刮得獵獵作響,甚至還有幾處破開了大口,但他恍然不覺,隻尷尬地撓著頭衝我笑道,“這個……這個烏鴉……”說到此,他一臉牙疼道,“他不是敵人。要不我們先回木葉再說吧。”
不是敵人怎麼會有這麼濃重的殺意?我心下微哂,右手虛握間便幻出一柄幾近透明的長劍,隨手挽了個劍花,呼嘯間此處空間便被輕易劃出數道裂隙,旋即將劍直直指著烏鴉道:“讓我瞧瞧你的斤兩吧!”
烏鴉無聲地拍了拍翅膀,紫色的光芒從他眼眸中散出,那與守護著黃泉界門的結界如出一轍的力量,讓我瞬間明了這位借助烏鴉之身降臨的強者實力十分不凡,因為界門處的結界決不是尋常強者能設下的。如此看來,這隻烏鴉應當是目前為止我在此方世界中遇到的最強者。
周圍的時空開始紊亂,我急速躍起朝著烏鴉攻去的身影仿佛陷入了凝滯的泥沼,身前無數空間在被摧毀,然而烏鴉麵前卻有更多的空間在形成。一時間,我試探性的攻擊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數灌入了麵前的空間,對撞的力量又被烏鴉散發出的紫芒消融——不,不是消融,是被他轉移到了異空間之中。
察覺到不對之後,我隨手揮出幾道劍氣攔住割裂的空間朝我攻擊的趨勢,整個人再次與烏鴉拉遠距離。我已踏上規則之路,這隻烏鴉明顯也是此道中人。他走的是什麼道?時空?我不確定,那種凝滯的紫芒除了擾亂時空之外好似還有其他的作用,但這作用我卻一時半會猜不透。
在烏鴉有意識的控製下,我們數次交手皆無聲無息,明明是能夠輕易劃破空間的力量,卻連此地的密林都毀不掉。站在原地的白袍男子看我們交上手之後,神情已陷入呆滯,在我們又一次互相試探之後,他才回過神來。
隻見他雙手間手勢變化,龐大的查克拉隨著他以手拍地的動作灌入地下,無數參天巨木拔地而起,枝條虯結間已將這處密林徹底代替。我與烏鴉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動作,任由這龐大虯曲的枝條將我們困住。不為彆的,隻因為在我們這類已踏上規則之路的強者眼中,如此聲勢浩大的囚牢隻不過是花架子而已,隨手便可毀去,也因而就不必太過在意。
與此同時,我反倒對急急出來阻止的白袍男子將要說出來的話語起了幾分興趣。他不想讓我們打架,他認識我,也認識烏鴉。我任由自己被困是因為我隨時可以破開這處囚牢,那烏鴉呢?烏鴉任由白袍男子圍困的原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