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乾什麼?千手扉間, 我們不談其他,隻說你自己,你自身所求為何?我此生也隻見過你一個無畏死亡之人。”
見我就要張口, 二殿下打斷道:“彆提宇智波泉奈,也彆提星之村在你算計之下死而複生的那些人。我問過他們,死亡就是死亡,記憶始終停留在他們死亡的那一刻,對世間種種再無感知, 但你不一樣。你知道我在你死後拖著你走了半晌, 知道我對說的那些話。”
“我反倒覺得——”二殿下湊近我,神情篤定, “你就算沒有這具身體也能存在, 對不對?這具身體於你隻是工具而已, 就如同能劇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下凡, 以神之意誌附身於凡人之軀, 你是這樣的存在吧?是不是在你這具肉身消亡之時,就是你離開之日?”
“而你,千手扉間, 你已經在計劃自己的死亡了。”二殿下輕輕壓上我的肩膀, 在我耳邊低語, “除族之事一出, 你不再是千手的一員;‘白鬼’病逝, 你留於此世的痕跡也會被你慢慢抹去。隨著時間流逝, 這天下誰還記得你呢?眾人想到千手扉間, 也隻會記得那是個被逐出千手的無名小卒。”
“殿下聰穎。”我緩緩鼓了鼓掌。
此言一出, 二殿下的臉色霎時間陰沉下來:“千手扉間,你對人世沒有半分留戀之情嗎?你做了這麼多, 改變這個時代,又為木葉眾人指引方向,你不想親眼看看未來的光景嗎?”
“殿下,你種花會時時刻刻關注它的生長嗎?”我神色不變,隻淡淡道,“我給它提供肥沃的土壤,給它配上合適的園丁,給它除去礙事的雜草,之後它如何生長,與我何乾?”
“猶如大名賜予我的那株島錦,我即便時時照料,刻刻關心,可之後長出來的花朵卻也不是我所能預料的,我又何必多費心思?”
“千手柱間真是廢物。”二殿下逼近我,語氣冰寒,“身為哥哥,活了這麼多年,到如今竟然還不知道他的弟弟就要走了!木葉也都是一群廢物!你為木葉勞心勞力,可他們卻絲毫留不住你!全是廢物!”
“殿下,何必遷怒於他們?”我歎息道。
“我不該遷怒嗎?”二殿下將臉龐藏在檜扇之後,露出的一雙桃花眼中笑意不再,反倒透著幾分殺意。
“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微微垂下眼簾,看著茶杯中倒映的人影微微出神。
缺失的記憶,不斷增長卻又無法完全控製的力量,未知的回去的路,樁樁件件都是不知得耗費多少時光才能解決的事,將心力耗費在一個小世界的和平與否之上,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你打算一去不回了?”沉默半晌,二殿下從齒縫間逼出幾個字,喘息聲微微粗重起來,顯然已是真動了怒。
“不知道。”我微微搖頭。不知道記憶還找不找得回來,不知道不斷增長的力量會不會將自身完全吞噬,不知道回去的路究竟存不存在,如今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嗎?還是說你有可能死去?一個死人怎麼可能知道?”二殿下隨手將石桌上的東西拂落,伴隨著劈裡啪啦的聲響,急怒的聲音也隨之傳來,“千手扉間,你倒是說話呀?!”
“殿下料事如神。”
“你要去乾什麼?”見我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二殿下深呼吸了片刻便冷靜下來,隻捏著檜扇發白的指尖和急促的語調顯露出他的內心不若麵上表現出來的平靜。
我微微搖頭,沒有回話。這些事沒必要告知二殿下,知道太多於他無益。
“千手扉間!”二殿下雙臂撐著石桌湊近我恨恨道,“你信不信我今日就將你的打算告訴你那個煞筆大哥?甚至你的假死而亡的計劃我都能給你攪合了!”
我看著二殿下這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感覺有些棘手,這種事肯定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可是我幻術水平又不高,我沒有把握能單單封印二殿下今日的記憶而不讓他的大腦出問題。
至於我的神識,這就更不能對二殿下用了,他畢竟隻是個普通人,即便我小心再小心,也極可能將他的大腦損傷。
“怎麼?千手扉間,你在考慮該如何對我出手嗎?!”說著說著,這位殿下眼圈漸漸紅了,唇齒蠕動間,語調也有些顫抖,整個人都是一副倔強又強撐著不哭的模樣,看著可憐極了。
“殿下何必刨根問底?”我軟下態度,隻偏頭看向庭院一側開得正盛的櫻花樹。
“嗬!我的小夥伴都要死了,我找他要個理由不過分吧?!”二殿下見我態度軟化下來,不依不饒道。
“他鄉雖好終是客,我非此世之人,自該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