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身體裡好像有兩個人, 一個人控製著身體衝上去打架,另一個冷眼旁觀評估著身體發瘋的程度。真是奇也怪哉,我從來不知道我居然還有失控的時候。

而且剛才血色的力量, 那種純粹的由怨恨、憎惡、不甘凝結的惡意,比起黑絕的精神體碎片也不遑多讓。所以那些忍族每次詛咒我還真詛咒了點東西出來?亦或是我本來就能吸收這些情緒?

這三年間,我的情緒愈發暴虐。我還以為是自己天天對著那群雜碎心情不好,所以才導致我愈發控製不住情緒。現在看來,恐怕更多的是我接觸過多的負麵情緒, 身體壓製不住了。理智意識不到, 潛意識卻通過焦躁不安的情緒在側麵向我示警。

有點煩,想吃檸檬糖。我正想摸一顆糖出來, 動作間看到自己雙手染滿的鮮血又失了興致。血從何來?自己力量控製不住劃破了外麵這層皮導致的。

鬼之國, 這地方真怪得很。怎麼會有魔物這種東西?可是魔物又是什麼?我怎麼會知道?腦海中一片空白, 隻在看到它的瞬間我便知道它是魔物, 再無其他訊息。

身體也變得很奇怪, 剛才濫用本源之力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潛伏在體內的怨力居然沒出問題,而且這兩種力量混著用居然沒出事。

總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千手扉間這層皮披久了, 我竟然可笑到認為自己就是千手扉間。我抬起手掌看了看已經有乾涸跡象的血跡, 又舔了舔, 以前怎麼沒發覺血的味道這麼棒?不, 不對, 腦子也跟著身體壞掉了嗎?

我雙手忙不迭在身側蹭了蹭, 直到血跡完全被塵土遮掩, 這才停了動作。太陽逐漸西斜, 陽光照在人身上愈發給人以陰寒之感,恍惚中我的身體已凝成一塊寒冰, 連呼出的氣息都夾帶著些許白霧,血管中汩汩流動的血液也慢了下來,我的意識愈發恍惚。

不想動了,就這麼躺會吧。不是作為即將奔赴鬼之國神社拿取天叢雲劍與星球意誌聯係的遊魂,不是作為甘為火之國大名驅使的鷹犬,不是作為殫精竭慮為千手打算的千手扉間,隻是作為……一個存在……

我閉上雙眼,心神沉靜,一呼一吸幾不可聞,胸膛起伏愈發平緩。不知過了多久,空氣中彌散的血腥味早已被微風帶走,荒漠中開始有生物出沒,伴著幾聲蟲鳴還有掠食者爬行在荒漠中的淅淅索索的聲音。

哦,還有個小尾巴。從我大開殺戒的時候就藏在那裡,直到現在才慢慢從藏身處爬了出來。

“乾什麼?”我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他衝我臉頰伸過來的手掌。

眼前的人年紀不大,一頭亂糟糟的白發,身上穿著不知道從哪扒的大人衣物,神情沒有被我抓包的驚恐,反而頗有些欣喜的意味。

“大人!您沒死?”稚嫩的聲音從他口中傳來,他沒有縮回手,反而又伸出另一隻手試圖將我扶起來。

我鬆開鉗製他的手,腰間發力,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這才開口問道:“你有什麼事?”

“請大人收我為徒!”白發孩童猛然衝我跪了下來。

這年頭的小孩這麼猛的嗎?見著個人就上趕著拜師?

“不收。”我起身凝聚出一團小水球,將自己身上打理乾淨,直直越過他跪伏在地上的身影。雷神劍還丟在那裡,我還得去撿回來。難得一把好劍,總不能隨手丟棄在這。

“大人!”白發孩童見我沒有要收他的意思,迅速起身追著我過來,又在我麵前跪下,這次聲音更大了,“請大人收我為徒!”

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沒理他在旁邊跪下的動作,我自顧自擦著雷神劍,將其徹底擦拭乾淨後,還劍入鞘,之後便預備起身離開。

“大人!”白發孩童神色更加焦急,一把抓住我的衣袖,祈求地看著我。

不,我真不收徒。我自己麻煩事都還一堆,哪有那個能力能帶徒弟。聽到白發孩童肚子傳來咕咕叫的聲音,我想了想,將兜裡那盒糖拿了出來,先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又趁白發孩童張嘴欲說什麼的時候丟了顆在他嘴裡,隨後拂落他揪著我衣袖的手,將糖盒強硬地塞入他手中。

“乖,吃了糖自己回去找父母玩去,彆在外麵晃悠。”我拍了拍他的頭,隨即瞬身而去。

鬼之國邊境都有魔物,也不知神社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萬一碰上什麼魔物大聚會就糟糕了,還是趁早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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