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間。”大名正在遊園中賞著歌舞, 見我來此,忙衝我招手道,“來看看這番歌舞如何?是他們新排練的一支。”
不好看, 饒是這四年間被大名拖著明裡暗裡不知看了多少歌舞,我仍舊不習慣這群穿著和服,隻能小步小步慢走的女子慢慢悠悠的動作。歌聲悠揚,卻總有被束縛的感覺;舞姿優美,卻嫻雅有餘熱烈不足。
“不錯。”我瞟了一眼, 低頭跪在大名麵前。反正我是個千手, 也沒必要硬說個子午寅某來。
“哈哈哈哈哈哈。”大名撫掌大笑,彎腰將我攙起來, “扉間啊, 你是不懂這歌舞的妙處啊。這其中精妙唯有細細品味才能觀得一二, 就憑這舞者一舉一動都頗有章法, 舞人從容而舞, 形舒意廣,此舞便堪為上品。”
“扉間愚鈍。”我順著大名的力量起身,仍舊低頭十分恭敬, 並不側頭去看那被大名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舞蹈。
一時間大名也止了話頭, 直到歌休舞罷, 眾藝人一一退去, 他複又開口:“扉間, 忍族之事你是如何做的?竟能讓他們鬨到我跟前來?”
“是扉間之過。下屬挑釁, 扉間一時並未忍住, 這才釀出血案。”我忙跪了下去, 語氣略帶幾分惶恐。
“心性不定,如何能統領忍族?”大名語氣有些惱怒, “這四年間,你招攬忍族之事做得不錯,可你卻絲毫未讓他們歸心。忍族對你怨聲載道,早有不滿,以你的本事,你真的想不到嗎?”
“名主恕罪。扉間隻是覺得將忍族收歸麾下後,他們自能感到歸附名主的妙處。不消扉間多加引導,他們自會為名主出生入死,這才忽略了他們對我竟不滿多時。”我盯著眼前青石鋪就的地麵,語氣透出幾分他們不識好歹的怨氣。
這群忍族要是都對我心生拜服,那我也就活不長了。如今這幅樣子正好,給大名一個施恩的機會。忍族對我心生嫌隙多有不滿,正是大名換上自己人的時機。既可削弱我在忍族中的權勢,又可施恩於眾忍族,一石二鳥的好事,我不信大名真的會生氣。他這會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多半是為了收回我手中的權利。
此番喊我來看歌舞,大概是讓我學學這舞伎雲淡風輕的姿態。我因為下屬出言不遜就痛下殺手,在他看來估計是我不滿權威被挑釁,從而憤然出手。換句話說,大名覺得我心性不定,暴躁易怒,要磨磨我的性子。
“你如此魯莽衝動,這讓我怎麼放心將眾忍族交到你手裡?”大名將酒杯往我腳邊猛地一擲,語氣十分恨鐵不成鋼。
“名主恕罪。”酒杯的碎片擦著我的手臂飛出,帶出幾絲血痕。我內心波瀾不驚,但語氣更多了幾分惶恐。
“命你將統領眾忍族的印章交出,你可有異議?”果然,一番唱念做打不過如此。
“扉間並無異議。”我俯身叩首。
“不錯。”大名這才滿意地示意我起身,語氣仍舊有幾分埋怨,眼神卻藏不住他心中誌得意滿的情緒,亮得發光,像一隻暫時得到饜足的豺狼,“扉間啊,你這性子還需多磨練磨練。”
“請名主示下。”直說吧,想讓我乾什麼。
“扉間對於三神器的事知道多少?”大名撫了撫衣袖,眼睛微微眯起,一副陷入了回憶的樣子,語氣悠然,“這三件神器千年來一直被當做皇室的信物,卻在皇室覆滅後流落民間。”
“扉間隻知曉天叢雲劍被供奉在鬼之國,據傳是鎮壓魔物的基石。八尺瓊勾玉與八咫鏡不知所蹤。”我回憶著這些年看過的各地風物誌和史書,好像從未見過神器的蹤跡,隻除了天下皆知的供奉在鬼之國鎮壓魔物的天叢雲劍。
“不錯。”大名頷首道,“另外兩件神器確實不知所蹤。但鬼之國,嗬!區區神道為尊的國家,竟敢拿我皇室信物來鎮壓魔物,扉間以為如何?”
我以為不如何,您這還沒一統天下呢,就一口一個“我皇室”,真以為自己收攏了點雜牌忍族就天下無敵了?而且竟然敢染指天叢雲劍,看來大名已經隱隱生出向其他四國開戰的心思。
“扉間必將天叢雲劍雙手奉上。”我複又跪了下去,信誓旦旦道,“如此神器,自然隻有您才有資格供奉。”
“去吧。”大名滿意地飲下一盅酒,酒杯磕在石桌上發出輕微的咯噔聲,是大名心中被禁錮著的逐鹿天下的野望掙鬆鎖鏈的信號,是火之國剩餘忍族或臣服或消亡的前奏,是千手和宇智波進一步相爭的序曲。
我將統領忍族的印章放在桌上,隨後便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
鬼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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