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宛從昭文館出來, 先是去苦水巷找了鄭光遠,兩人拿著地契去戶部做了登記,這苦水巷的宅子便是崔小宛的了。
【聶靈嫣】你已經有兩座宅子了, 還要這破宅子做什麼?
【崔晚】破宅子是順帶收的,主要是想把這渣男趕出晸京。
【崔晚】之後找個牙人讓他幫忙賣了, 賣不出去就收租, 從此我也是個包租婆了。
【聶靈嫣】嘖, 就這麼趕他出京太便宜他了。
【佘鳳】惡人自有惡人磨,你們信不信他去了彆的地,還會招惹上賭坊的人?
【聶靈嫣】我會天天給他燒香祈禱他遭遇不測的。月月你看我對你好吧?
聶靈嫣這話發出去許久,沒收到答複。
【聶靈嫣】月月今天是不是沒冒過泡?
【溫如月】在準備宴席。
【聶靈嫣】差點忘了, 你們今日還要招待杜畫聖。
崔小宛看到這句, 回到將軍府換了身寬鬆的常服,又到珍寶閣精挑細選了個墨硯, 緊接著趕往香滿樓。
到了豐收街, 她突然察覺到背後一股涼意,回頭張望, 入眼皆是小攤小販平頭百姓, 沒彆的異常。
她半眯了眼, 徑直踏進香滿樓。
離這不遠的一個巷口, 聶容昭掙脫開青羽, 正要跟進去, 又被攔下了。
聶容昭拿折扇指著香滿樓門口,胸口劇烈起伏,“本王要找他問個清楚!”
青羽拽著他, 表情有些麻木, “這你情我願的事, 小郡王能找他問什麼?”
依他看,不過是去討頓打罷了。
“問他為何始亂終棄!”說到這,扇子都有些顫抖。
剛剛青羽將黑玉帶過來,詐了他兩句,黑玉就將事情都交待了。
還說生辰宴上,所有人都聽到了,王妃愁得偏頭痛加重,王爺急得都能下床走動了。
青羽回憶了一下,“若屬下沒記錯,那決絕書還是小郡王讓屬下親自送去恭王府的。”
隨後又小聲嘀咕了句,“您這反應,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始亂終棄的是您。”
聶容昭緩了緩,又道:“那他為何輕易答應?不對,決絕書是他先提的。”
“小郡王,這事情還未弄清楚,您這麼貿貿然上去,實在欠妥。郡主最近都胡言亂語的,誰知她哪句真哪句假?”
青羽替小郡王順了順後背,“您消消氣,要不咱們就先試探一下,看看崔將軍手臂上是否真有箭傷。”
聶容昭狐疑地看著他,“如何試探?”
“我們可以這樣……”
青羽附在聶容昭耳邊,說出他為了拖住小郡王不讓他作死,臨時剛想出來的法子。
聶容昭聽完冷靜下來,蹙眉看青羽,“為何不是你去?”
“我不行,我可能挨不到崔將軍身側。但小郡王不一樣,小郡王可以利用您的……”
青羽邊說邊看聶容昭的臉,頓了頓,換了個說法,“利用您的地位優勢。”
聶容昭想了想,勉為其難答應了,二人又計劃一番,確定了一下細節,然後去了一趟雲上軒。
另一邊,崔小宛進到香滿樓,就往二樓去。
倚蘭閣的門未關,隔著半透屏風,隱隱能看到杜行之坐在裡頭,溫如月正領著幾人在旁邊布菜。
“杜公子,好巧。”
崔小宛踏進去,朝杜行之作揖,然後往桌上一看,“杜公子真是有口福,這些菜肴外邊都還買不著吧?不知崔某可否借一下杜公子的光,在此一同用晚膳?”
【溫如月】什麼巧呀,昨日我邀杜畫聖過來時,你也在邊上。
【崔晚】就是客套話。
【溫如月】還有後邊那句也太自來熟了。
【崔晚】將就吧,我沒怎麼討好過人。
【溫如月】早知讓鳳鳳替你補習一下開場白。
【聶靈嫣】月月今天好嚴厲,我喜歡。
杜行之抬頭,視線在溫如月和崔小宛之間轉了幾圈,微微頷首,“崔將軍請。”
崔小宛順勢坐下,衝溫如月使了個眼色。
【崔晚】有點效果。
【溫如月】你加油。
溫如月也坐了下來,替三人都斟了一杯茶,身後幾人布完菜,默默退了出去。
“我以茶代酒,先敬杜公子一杯,那日杜畫聖贈畫,崔某還未來得及道謝。”
崔小宛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
“崔將軍客氣,那畫也未交到崔將軍手中。”
杜行之說完這話,掃了一眼溫如月。
溫如月愣了愣,“哦,那幅畫就在溫府。”
差點忘了,溫治還收了好些杜行之的畫。
杜行之又看了這兩人幾眼,心中猜測,這溫大小姐先頭還跟彆人私奔,應當是看了畫才對崔將軍傾心。
沒想到他隨手一畫,竟成了這兩人的紅線了。
“也算是緣分。”
杜行之斂了神色,昨日閒聊,聽父親說這崔將軍在皇後的生辰宴上拒了皇上的賜婚,親口認定了溫家大小姐。
但願他能真的收心,對溫大小姐好一點。
崔小宛不知他這緣分是什麼意思,笑著點點頭,尋思這氣氛還可以,手伸進袖口摸到墨硯,正想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