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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極海另一側的海外大陸, 與滄瀾大陸相比並無太大不同。
隻是似乎因為這座大陸所有人都能夠修行的原因,顯得民風更為剽悍且……直白。
這段時間以來,整座海外大陸都因為某個消息而沸騰了。
不論是四大王朝的宮廷內院,還是京城內的茶肆酒樓, 又或者隻是鄉野田間的尋常樹下……
茶餘飯後, 床頭桌下, 乃至於朝堂之上,都在談論著一個話題。
“星河殿主帶著他的伴行者回來了!”
自五年前星河殿主渡海而去滄瀾大陸, 海外大陸的人們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與無儘的猜測。
世人皆知星河殿主生而知之,甫一出生便得到星河殿至寶空烏琴的承認,自願成為其伴生靈物。
而在空烏琴內, 還有著一把飛劍。
品秩極高,力量極強,且天生孕育有劍靈,可謂舉世難覓的頂級飛劍。
而最最特殊的, 是這把劍並非星河殿主的本命劍。
星河殿主的本命靈物內藏著一柄無主的飛劍。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若有人能取得那把九逍劍的認可,便可成為星河殿主的伴行者!
能成為星河殿主的伴行者,大道相契, 本命靈物相通,是所有劍修夢寐以求的因果!
當年星河殿出來此消息時, 整座海外大陸都沸騰了。
“當年為了這把本命劍,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為此大打出手……隻為能爭得星河殿主伴行者的身份呢。”
小巷口,有頭發花白的老者唾沫橫飛, 底下圍著一圈幾歲大的小屁孩,各個聚精會神地聽著故事。
“整座海外大陸百歲以下的天才劍修幾乎都來了, 那場麵……嘖嘖,就連如今那位劍主也在其中哦——”
“為什麼他們都要爭殿主大人的伴行者呀?”
有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疑惑地發問。
“因為那星河殿主地位高,有權勢,長得好看,天賦又高,還性情高傲冷淡從不與人深交。”
老者“哼哼”了兩聲,露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偏偏還有人就吃他那一套!”
……
……
等到一眾小孩散去,巷口重歸冷清,從老者背後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的身影。
那年輕人一身白衣負劍,神情很是無奈。
“師尊,您對顧璟的偏見也太大了……”
那一番話,分明就是在陰陽怪氣。
“我能沒有偏見嗎?我的寶貝徒弟一心要吊死在那顆歪脖子樹上,我能不生氣?”
那老者說著越來越生氣,哼哼著一拍衣袖,一跺腳,下一刻便在原地消失不見。
“人家都把伴行者帶回來了,你還不趕緊上門去問劍?”
巷口隻留下老者毫不客氣的怒斥。
“我們西境劍宗劍主一脈,難道還比不得一個外大陸的劍修?”
年輕人歎了口氣,召出飛劍,倏爾間便直上九天。
“問劍啊……”
“要是被小師叔知道,還不得一劍劈了我?”
要知道顧璟的那位伴行者,可是交遊甚廣,聲名遠播,連他聽聞之後,也很感興趣呢。
“蕭重琰……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同樣的疑問浮現在海外大陸各地的修行者心底。
“這個滄瀾來的劍修,到底是什麼來頭?”
憑什麼就能獲得星河殿主的青睞?
在好奇心與嫉妒心的驅使下,海外大陸人民投入了轟轟烈烈的八卦中。
很快有人扒出了蕭崇琰在滄瀾大陸的豐功偉績。
“殿主大人的伴行者,竟然和小師叔關係莫逆!”
“那個劍修能使出三劍!”
“他是滄瀾試的首名。”
“二十歲的九轉境巔峰?”
沒有人還能再提出質疑。
蕭重琰的年紀之輕與境界之高,隻能說是令人瞠目結舌。
而他的劍道天賦,更是令人肅然起敬。
“蕭重琰?聽說是個美人,在滄瀾大陸追求者無數?”
確認他們殿主的伴行者實力境界上挑不出錯後,人們的關注點再次偏移。
“那個蕭崇琰啊……據說是滄瀾第一美人!可美得很呢!”
“第一美人?有我們的劍主大人美嗎?”
“這還真分不出上下,我給你看留影石!”
說話者小心翼翼從方寸物內掏出一塊留影石,剛一啟動,頓時便有震徹天地的海浪聲迎麵而來。
“嘩嘩——”
留影石中,正有一白一紫兩道身影渡海而來。
其中那個紫衣負琴的少年正是星河殿主顧璟。
而被顧璟一手圈在懷中,小心護著的那個白衣少年微垂著頭,僅露出小半張臉,臉色極為蒼白,看著像是受了不輕的傷。
下一刻那個白衣少年忽然抬頭,如同有所察覺般朝留影石的方向看來,輕輕勾了勾嘴角。
“——嘶!”
留影石外的兩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氣。
當與蕭崇琰對上目光時,他們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就好像一片夜色緩緩降臨,清冷月輝灑落人間,高不可攀的仙人露出微渺笑意,主動走下九天,對你伸出手。
沒有人能夠拒絕他。
而當緊靠在一起的兩人親昵地低聲輕語時,他們周圍便好似有一道無形結界,兩人自成一方小天地,任憑什麼人也無法插入。
就好像他們本就該親密無間,如同一人。
“……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伴行者是這樣的關係嗎?”
有很多人發出過這樣的疑問,然後便會被其他人神秘兮兮地拉到一旁,用一種誇張的語氣大聲說道。
“當然不止是伴行者,蕭崇琰問了兩把本命劍,把其中的那柄九逍劍贈給了星河殿主——”
“他們已經互定終身了!”
在海外大陸,劍修以本命劍相贈,自然隻意味著一個意思。
“……敢問殿主大人準備何時大婚?我們可得提早安排起來,一定要擠進這場大婚的現場!”
數千年來,已經很久未曾有過如星河殿主這般尊貴身份者大婚了。
那必然會是一場千年難遇的盛世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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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中部的某座山穀中有一片連綿的建築群,那裡便是星河殿所在。
星河殿通往內穀的天梯長得幾乎沒有儘頭,隻有偶爾來往的弟子行走其上,極為安靜。
“真的有紅緞……那些弟子在寫的是‘喜’字嗎?”
“……天哪難道星河殿主真的要大婚了?”
這一天的天梯旁,忽然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
幾個白衣負劍的年輕劍修偷偷摸摸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