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來者是一男一女,男人是昨日見過的劇組統籌,女人則是陌生麵孔,兩人目瞪口呆地環顧四周,從驚愕中回神後,連忙詢問許疏樓。
許疏樓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偽裝受害者,一時怔了怔,心虛地低了頭,說話也難得輕聲細氣起來:“我沒事。”
此間清晨還頗有幾分涼意,見許疏樓衣衫單薄,女人爽朗地將自己寬大的厚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這可憐見的,怎麼遇上這種事兒?這什麼垃圾施工隊?這樓蓋的,還能半夜悄無聲息地塌了?不對啊,塌了也得有磚頭啊?”
統籌想了想:“附近有拾荒的,磚頭被他們半夜撿走了?”
許疏樓低著頭,她的心虛大概是被認成了恐懼,被女人披了外套半攬在懷裡。
宋平和白柔霜從醫院回轉時正撞上這一幕,表情漂移了一瞬:“師、師姐?”
“彆擔心,我沒事。”許疏樓回頭對兩人虛弱一笑。
“哦,你沒事,”二人點了點頭,“那棟樓有事嗎?”
許疏樓清了清嗓子,把外套還給女人,道了謝,恢複了常態:“於行他們還好嗎?”
“檢查過了,沒什麼大礙。”
“人呢?”
“於行跑了,連夜跑的,”宋平道,“他的原話是,那鬼地方誰愛待誰待,老子打死也不回去了。”
“……”
白柔霜湊到師姐耳邊壓低聲音問:“要把他抓回來嗎?”
許疏樓無奈:“抓什麼抓?咱們又不是土匪。”
白柔霜挺遺憾地聳了聳肩。
統籌在一旁匆匆忙忙地打了幾個電話,又晃悠過來,頗有些狐疑地掃了他們一眼:“剛剛好像聽你們提到了於行?”
“嗯,”許疏樓點頭,“昨晚他也在,我師弟師妹把他送去醫院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
統籌嘴裡似乎嘟囔了一句粗話,對許疏樓賠了個笑:“美女,不,許女士,您沒受傷吧?這事兒你先彆對外透露,咱先商量商量怎麼賠償行嗎?”
來這裡找了份工作,錢沒賺到,倒先要賠錢,許疏樓憂愁地點了點頭:“要賠多少?”
“這個……您可以先說說您的心理價位,放心,待會兒我陪您去醫院驗傷,一切費用都包在劇組身上。”
“等等,”許疏樓聽出不對來,“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賠錢,而是劇組賠償我?”
“當然,當然,”統籌連連點頭,他顯然並不認為眼前的女子能以一己之力弄塌一座小樓,理所當然地把她當成了樓體塌陷時僥幸逃出的受害者,“這事兒肯定是施工隊和影視城的責任,但您這邊的醫藥費先包在我們身上。”
許疏樓被感動了,搞事之後被人披衣服安慰,非但不要她賠償還主動給她出醫藥費,以前何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她百感交集地搖了搖頭:“醫藥費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也彆找施工隊的麻煩了,這事……咱們就當沒發生過行嗎?”
雖然施工過程中居然能讓一隻外星人飛船混進來,這施工隊多少也是有些離譜了。
許疏樓問得小心翼翼,對麵二人都沉默了,對於正在拍攝中的劇組而言,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統籌心下頓時對這老實姑娘好感大增,一時間倒也有些良心湧了上來:“當然可以!不過待會兒還是讓人陪你去醫院看看,以防萬一嘛。對了,我回頭就跟導演商量給你加戲,狠狠地加!”
許疏樓很有自知之明地搖了搖頭:“就我這個演技,加戲還是算了吧。”
“……”
談話間,劇組其他人也匆匆趕到,望了望地基,都露出統一的瞠目結舌表情。
劇組自有負責人去和影視城扯皮,而許疏樓不用操心這些,她幾乎是被眾人簇擁到拍攝現場的,一群人給她放置休息椅,給她披衣服,給她塞各種熱咖啡奶茶點心。待熱情的眾人散去,白柔霜湊近搶了杯咖啡,悄聲道:“還好小樓附近沒監控,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是你把樓弄沒的。”
許疏樓從乾坤鐲裡掏出一塊被捏扁的鐵疙瘩:“誰說沒有的?”
“……”
盛無憂也在現場,她扮演的戚梧桐所用的法器是一柄碧玉笛子,她正在拿著一柄塑料道具練習轉笛子,許疏樓眼看她摔了很多次都不得要領,忍不住湊了過去給她比了個手勢:“手指這樣拿。”
盛無憂挺驚訝:“你懂這個?”
“嗯。”許疏樓接過塑料道具,給她演示,正著反著挽了幾次劍花,一支質感挺差的塑料笛子在她手中舞出了力禦千鈞的架勢。
“哇……”盛無憂特彆崇拜地看著她。
許疏樓乾脆站在她身後,握住她的手:“感受我使力的方向,手指和手腕跟著我用力。”
不遠處的宋平和白柔霜看到這一幕,都沉默了。
一個教得用心,一個學得專注,不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