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玄道算是看明白了, 許疏樓這廝空有實力,腦子卻不大會轉彎。

交待她偷個招魂幡都偷不明白, 想借情蠱之機利用她, 讓她成為自己旗下一名指哪打哪的殺手,也就隻能在夢裡想想了。

衛玄道沉吟半晌:“可是,貴派掌門邀我前去, 一同研究那招魂幡的抵製之法。我既不在靈寂穀,也無法繼續幫你想辦法解情蠱, 不如你……”

“沒關係的, 衛長老你放心離開,”許疏樓笑道, “有淩霄門的師兄師妹陪我就好。”

衛玄道額頭青筋一跳, 眼前莫名浮現一句歇後語——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肉包子自然是指他那些乖巧的徒兒們,而眼前的許疏樓嘛, 自然就是, 嘖嘖……

衛玄道斟酌著開口:“許姑娘出來這些時日,你在無塵島的那些師弟師妹們會不會已經在思念你了?”

“衛長老的意思難道是……”許疏樓在對方的期待中拉長了嗓音, “我可以邀請師弟師妹們來淩霄門玩?”

“……”衛玄道張了張口, 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目光渺茫悠遠, 仿佛在仰視一位奇人。

“這不大好吧,”許疏樓的語氣是如此的真誠, 如此的為人著想,“那樣就太過叨擾了。”

衛玄道稀奇地將她望著, 你居然還知道叨擾這個詞?

許疏樓笑吟吟地與他對視, 像極了一個不諳世故、不解風情的木頭美人, 衛玄道隻能敗下陣來,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

衛玄道最終還是去了無塵島,離開的時候滿臉的茫然,似乎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在淩霄門當長老當得好好的,隻不過是邀請許疏樓前來做了個客,最終為何反而是自己被支走了呢?

他離開的當晚,許疏樓就趁著夜色潛入了他的房間,儘情地搜尋了一番。

隻是並未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想想也是,修士有乾坤戒、儲物袋隨身,誰會把重要的東西隨意亂扔。

就算那害了張白鶴的功法還在,衛玄道也不會隨隨便便把這種東西放在房裡。

不過衛玄道離開帶來的另一個直觀的好處,就是靈寂穀的弟子們明顯放鬆了許多,甚至蕭雅都敢邀許疏樓一起出穀去逛逛,儘一儘地主之誼了。

許疏樓欣然赴約。

淩霄門地處偏僻,附近相對繁華些的隻有一座名為永平的小城,此時三人就站在永平城街頭——聽說蕭雅要出門,蕭如琢便也要跟來湊熱鬨。

城門下告示欄上貼著幾張懸賞榜單,蕭如琢奇道:“我記得永平城一向太平得很,怎會突然多出這麼多懸賞令?”

幾人攔了人一問,才知道最近是有一個盜匪團夥流竄到了永平,此地衙役一時應付不及,隻能先捉幾個特彆囂張的搶劫的出頭鳥,小偷小摸暫時沒精力捉捕,隻勉強撐著等附近城鎮調兵過來。

蕭雅聞言便皺了眉頭,這是她蕭家的江山,她自然關切:“調兵要等多久?”

“不知道,”被問到的百姓搖了搖頭,“咱這兒地方偏,還得等州裡的官點頭,估計少說也得十來天吧。”

蕭雅看著許疏樓和蕭如琢,眼珠一轉:“我們三人打個賭如何?”

許疏樓看破了她的心思,笑問:“可與這懸賞令有關?”

蕭雅一笑:“我們就賭,一天下來,誰能捉到最多的賊,如何?”

蕭如琢表示:“沒什麼難度。”

“那就加個條件,不許用靈力,隻用拳腳,或是凡界的兵刃,”蕭雅提議道,“截止今日子時,誰捉的最少,我們出來這一趟吃吃喝喝的花銷就由誰來買單。”

蕭如琢笑道:“好!”

許疏樓也點了點頭:“沒問題。”

“那我們三人就在此分散,子時到城中東來順食肆會合!”

“好。”許疏樓心下微覺有趣,也願意配合她。隻是轉身走出幾步,忽聽得身後蕭雅的叫聲響起。

“哎呀!我的錢袋怎麼散開了?”蕭雅驚呼,捏著裙角俯身拾取著散落的銀子,動作要多慢有多慢,其間忸怩作態,令人頗有些不忍直視。起身後,她又將那鼓鼓囊囊、幾乎有她兩個巴掌大的錢袋係在腰間,生怕過路的人看不到似的。

她顯見是要扮成肥羊釣賊人上鉤。

許疏樓被迫圍觀了這場極其做作的表演,嘴角一抽。

定睛一看,那原本走了另一邊的蕭如琢也正捂了捂臉,眼神閃躲,不欲與師妹相認。

許是賊人們也覺著這太做作了些,蕭雅逛了一上午,專往偏僻的小巷裡鑽,硬是一個賊人都沒跟上來。

待到好不容易發現有人尾隨,蕭雅心下暗喜,結果等來的竟是個覬覦她美色的淫/賊。

蕭雅不死心,拿著錢包在這家夥眼前晃了幾圈:“你確定隻想劫色,不想要我的銀子?”

“不想……”

“真的不想?裡麵銀子很多的。”

淫/賊愣住:“你若想給我,那我收著也行。”

蕭雅怒道:“我要你心甘情願地想要!”

“為、為什麼啊……”

最終此人被蕭雅暴打一頓,扭送進了衙門。

蕭雅不服氣地在城裡亂逛,幾乎恨不得要把那錢袋頂在腦門上了,偏生就是沒有賊人來光顧她。

路過東來順食肆,嗅到裡麵傳出的香氣,忍不住便抬頭張望了一下。

這一望,就看到許疏樓竟在二樓窗口處靜坐飲酒,看到她望過來,還對她舉了舉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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