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吳蔚和柳翠微拿定主意以後,第二日便將梅蘭竹菊找來,把她們的想法說了。

如今的吳宅,處處都是眼線,也多虧了自打吳蔚回到吳宅以後,從未做過任何“出格”之舉,宜王不讓她再出現在泰州百姓麵前,吳蔚就真的沒有再踏出吳宅半步,平日裡除了梅蘭竹菊四人之外,所有前來吳宅探望吳蔚的人,吳蔚都不曾秘密見麵。一律將客人請到前廳,著丫鬟在一旁伺候著,等於主動向宜王公示了自己的一切。

幾個月下來,吳宅的這些人對吳蔚的監視也放鬆了一些,一開始吳蔚把梅蘭竹菊招來後院開茶話會時,還有丫鬟打著送水,送茶點等由頭打探一二,但見幾人落落大方,說的也都是些天南海北的趣事,並無明顯指向,次數多了,丫鬟們的打擾明顯也少了很多。

吳蔚和柳翠微先是命人準備了一頓火鍋,把梅蘭竹菊叫過來小聚,吃飯的時候聊了一些善堂的事宜,讓前來添炭的丫鬟聽了去。

吃完了飯,吳蔚和柳翠微又把梅蘭竹菊請到了吳蔚的書房。

吳蔚的目光掃過四花,說道:“你們誰的耳朵靈?到門口去守一下,發現有人靠近立刻提醒一聲。”

四人斂去臉上嬉笑的神態,小梅默默起身,去到門口的一根漆紅的立柱後麵,站定。

這個位置不僅能聽到外麵的腳步聲,還可以借著柱體掩護身形,不會被外麵的人借著燭火,看到影子。

“可以了。”

聽到小梅的聲音,吳蔚立刻說道:“我和三娘打算逃出泰州城,前往一處明鏡司的密宅去隱居,希望你們可以幫我。”對於自己和柳翠微的動向,吳蔚並未隱瞞,經曆了這麼多,她們六個早就是一個團體的摯友,吳蔚並不擔心自己的行蹤會被泄露。

“那我們呢?”小菊問道。

“你們是打算借著宜王離開泰州的當口,趁機離開?”小蘭問道。

吳蔚點了點頭,說道:“我過夠了被軟禁在這大宅子裡麵的日子,我現在在泰州百姓的眼裡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可是城中的百姓有不少人見過我,認識我,我若是出現,勢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宜王殿下曾許諾過我,待風頭過去就放我自由,我覺得這不過是安撫托詞罷了。任宜王殿下再如何手眼通天,也不能把一個死人變成活人!若是我真的‘死而複生’清廬縣的貞節牌坊也就立不住了,事關一縣百姓的賦稅,再被有心人捅上去,朝廷必會追究。宜王作為這件事的牽頭人,很有可能受到牽連。這也是宜王將我軟禁在這宅子中的原因之一。”

說到此處,吳蔚沉默片刻,繼續說道:“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萬一,我是說萬一……朝廷因此追繳清廬縣百姓的賦稅,以現在清廬縣的情況,百姓根本拿不出這筆銀子,官逼民反,首當其衝的就是泰州。事情演變成那一步,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呢?”

吳蔚拋出去的問題,卻讓梅蘭竹菊四人皆陷入了沉思,小菊也暫時放下了讓吳蔚帶上她們的心思。

連守在門口

的小梅,也不禁回過頭來,望了吳蔚一眼。

她們四人都不是笨人,不僅不笨,還很了解宜王。

答案已經在她們的心裡了,卻無人出言。

柳翠微主動說道:“平息民憤的最好辦法,就是讓貞節牌坊變成真的,殺死蔚蔚,是代價最小,收益最大的方式。”

“可若真是這樣,宜王為什麼還要冒險把蔚蔚留下呢?以他的性子,在蔚蔚回到泰州的時候就該動手了,又何必派了王府的大夫來給蔚蔚醫治?這不是前後矛盾嗎?!”小菊不解地問道。

小梅來到小菊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替我去守著,我來解釋吧。”

小梅和小菊換了個位置,小梅解釋道:“宜王之所以沒動蔚蔚,是因為宜王看到了蔚蔚身上不可替代的價值,這份價值……值得他稍稍冒險,蔚蔚現在的情況,除了依附於宜王府也沒有彆的活路了,這才是宜王想要看到的。”

“你們沒有看到扶桑之行發生的事情,即便我如何與你們講述,也終究不及親臨現場的震撼,那日……周爺用蔚蔚的法子,不過出動了幾十個人就完成了對扶桑軍械庫毀滅性的打擊,蔚蔚一人,可抵千軍萬馬。”

小蘭問道:“既如此,宜王怎麼可能輕易放她走呢?即便宜王去了京城,也會交代下去,嚴加看管才是。”

小梅答道:“所以才需要我們,不是麼?”

柳翠微及時補充了自己的想法,她覺得即便自己和吳蔚逃走了,宜王也不會牽連到留在泰州的柳家人和張家人。

一來,宜王沒有必要因為兩家普通百姓,連累自己的名聲,吳蔚的請朋好友,並數量不少。

二來,吳蔚隻要活著,隻要宜王還想從吳蔚的身上得到好處,不管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麼,都不會輕易把事情做絕。

對此,梅蘭竹菊四人表示了認同,這的確是宜王的風格。

接下來的時間,六人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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