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強壓下內心的怒火,裝出一副和煦的笑容,目光掃了一圈,見柳翠微神色如常,內心稍安,最後將目光投在了屋裡唯一的陌生人——白媒婆的身上。
這還是吳蔚兩輩子第一次見到媒婆,卻並沒有藍星影視劇裡那般誇張,看起來不過是最平常不過的一名老嫗,穿著一身襦裙也是常見的款式。
要說特彆,大概就是她手上不時揮動的手帕,還有那鬢間簪的一朵紅色的小花了。
或許,這兩樣就是梁朝媒婆的行頭了?
柳二娘子答道:“這位嬸子姓白,是泰州城南的一位媒婆,來給三娘說親的。”柳二娘子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有人來給三娘說親明明是好事兒,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心虛呢……媒婆又不是自己找的。
不對!
這和媒婆有什麼關係,雖然柳二娘子覺得若是三娘這輩子沒婆家也沒什麼不好的,就這樣和吳蔚相扶到老也不錯,可是到底……兩個女子怎麼有孩子呢?三娘和蔚蔚的年紀差不多,等到三四十年後,都沒個有血脈的年輕人照顧她們的生活,到時候不是被人吃絕戶了嗎?
按照現在他們兩家的關係,最後可能吃到吳蔚和柳翠微的“絕戶”的人,就是柱子,但柳二娘子可從來都沒有這份心。
既然媒婆都來了……那不是證明三娘那個“掃把星”的名頭不複存在了嗎?
自己應該高興才是,為什麼麵對蔚蔚似笑非笑的目光看過來時,要心虛呢?
吳蔚一聽是來給柳翠微說親的,一屁股坐到了柳翠微身邊,也不取什麼東西了,饒有興致地說道:“這可是大事啊,柳嬸兒,我能聽聽嗎?”
柳老夫人連連點頭,笑道:“正想你給三娘把把關呢,你回來的正是時候。”
媒婆上下打量吳蔚,問道:“老夫人,這位是……?”媒婆是個敏銳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位後進來的姑娘不好糊弄。
吳蔚搶白道:“我是三娘的金蘭姐妹,我們曾對天盟誓,拜過祖宗的,不是親姐妹也勝似親姐妹了。”
媒婆看了看另外幾人,見柳老夫人和柳二娘子都點頭,媒婆也沒轍了,到底是客隨主便不是?
反正也已經說道最後了,就看柳家點不點頭了。
“老夫人呐,這沈家和你們柳家可真是門當戶對的良配,沈家很有誠意的……”
吳蔚卻豎起手掌,打斷道:“白嬸子,你且稍等。你看我這才進來,連男方的家世,容貌都沒聽到呢,怎麼就到良配這兒了,是不是也太……要不勞煩白嬸子再從頭說一遍呢?”
“這……”媒婆有些遲疑。
柳翠微說道:“若是連蔚蔚這關都過不了,我是不會點頭的。”
柳翠微的聲音很輕很平靜,吳蔚卻聽得非常舒服,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了,她的三娘已經成長的足夠強大,是個獨當一麵的人了。
或許就算自己不回來……三娘也能應付得來。
柳翠微的話,讓媒婆很吃驚,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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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那有什麼不行的?這沈家二公子,家住城南,是個門風良善之家呀。沈二公子剛過弱冠之年,治家有方,生財有道,是個知冷知熱會過日子,會疼人的主兒!三娘嫁過去,進門就能享福了。”
媒婆感覺到了吳蔚不好糊弄,便選擇了長話短說,說完以後臉上掛著微笑,看著吳蔚。
“還有嗎?”吳蔚起身從桌上抓了一把大棗,“哢嚓哢嚓”地啃了起來,問道。
“城南離咱們家不遠,今後三娘想回娘家了也方便不是?”
“我家三娘這個年紀了,可不好生養。”吳蔚煞有介事地說道。
“唉喲,夫妻喜結連理,隻要把日子過得紅火了,孩子早晚都會有的,而且這男方是次子,沒有長子肩頭擔子那麼重,要不怎麼說三娘嫁過去進門就享福呢?”
吳蔚心中冷笑,給柳翠微也抓了一把大棗,問道:“白嬸子剛才說這沈二公子治家有方,生財有道。敢問他一個次子,如何治家?還有這沈二公子家資幾何?士農工商哪一屬?具體是做什麼的呢?”
媒婆的臉色微變,餘光瞥向柳老夫人,見對方並無阻止的意思,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這位姑娘也未出閣吧?有些事兒……”
“白嬸子不必為我擔心,我這輩子沒有嫁人的打算,名聲什麼的我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