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死者眼瞼的一瞬間,吳蔚的心跌倒了穀底。

是了,不會錯的。

不管自己大學如何擺爛,這家傳的知識也不會讓自己弱到,連已經屍檢過的案例都認不出的地步。

吳蔚又扒開了死者的嘴巴——玫瑰齒。

這一刻,吳蔚感受到一種深深的無力,仿佛有一種看不見的漩渦,正用力地把自己拉向深淵。

除了身上的外傷,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死法,和去年發生的那場祥瑞失竊案,遇難的護衛們一樣。

四肢關節完好,無骨折,體表雖然有外傷但是都不是致命傷口,但死者眼瞼出血,玫瑰齒,頸部呢……頸部也沒有骨折的跡象,沒有勒痕和外傷。

宜王看著吳蔚,見她似乎正對著死者發呆,便朝一旁的牆壁望了一眼,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再無一物。

過了片刻,宜王主動開口問道:“如何?”

吳蔚淺淺地呼出一口氣,這太平的日子怎麼就這麼難呢?

宜王既然用這種方式找到自己驗屍,那麼就一定是知道什麼內情,到底是皇家的人,又和平佳縣主高寧雪有親戚關係,知道自己就是當時祥瑞失竊案的仵作也並不奇怪。

如果自己搪塞不言,恐怕不用等到後續的麻煩來找自己,身後這位宜王殿下就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明鏡司已倒,東方瑞下落不明,高寧雪遠水就不了近火。

一個張寬就差點把自己弄死,更何況是一方藩王了?

想通這裡,吳蔚覺得還是保命要緊,不如及早投誠,換取一二庇護也是好事。

在這樣一個時代,如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本就不存在什麼選擇權,沒被大人物注意到,還可以如螻蟻般平靜地生活,可若是被關注到了……連談判的籌碼都沒有。

吳蔚轉身,對著宜王拱起手臂,深深地行了一禮,說道:“殿下,看得起小人這三腳貓的仵作本事,是小人的福氣,小人也很願意為殿下效勞,隻是……”

“說吧,什麼條件?”

吳蔚有些意外,這宜王倒是個爽利人。

“小人想過平靜的日子,這件事小人隻管驗屍寫報告,旁的還請宜王殿下全權做主,若是能隱去小人曾擔任仵作一事,小人感激不儘。”

“你的要求倒也不過分,本王答應了。說說吧……怎麼回事兒?”

“回殿下,此案小人心中也有諸多疑慮,死者的死因……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小人想進一步驗屍,還請殿下恩準。”

“怎麼個驗法?”

吳蔚想了想,謹慎地答道:“至少也要剃掉死者的一部分頭發,不排除要實施解剖。”

這些操作對於現代法醫而言或許很平常,但在這個時代,人們講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即便是死,也分許多死法,若是不能留個全屍,或是遺體遭到了破壞,都不算善終。

不光死者的家屬不會答應,就連知曉此事的百姓恐怕都會覺得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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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實施過解剖的原因之一。

其實當初那些護送祥瑞的人,死因就非常蹊蹺,吳蔚在心中已有猜測,礙於這個時空的風俗,卻連提都不敢提。

果然,宜王在聽完吳蔚的話後,也變了臉色,他端坐在太師椅上,直直盯著吳蔚,不知哪一瞬就要爆發雷霆之怒。

“你可知……此人乃是本王的府兵,是因公殉職的有功之人?”

吳蔚輕歎一聲,拱著手無奈地說道:“小人猜到了,隻是……我若說這人的致命傷不在體表,而是在顱內,殿下信嗎?”

宜王不語,不置可否。

吳蔚繼續說道:“想來在此之前,衙門的仵作已經驗過了,結論或許並未讓殿下滿意,不然小人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小人心中已有猜測,但殿下若不親眼所見,會相信小人說的話嗎?”

“你說。”

“小人懷疑,死者死於一種極其刁鑽,隱秘的暗器手法,類似銀針類的暗器,由後腦刺入,用某個特定的角度由枕骨的縫隙,穿進顱內,從理論上來說,這種殺人手法是很難辦到的,不過……死者的玫瑰齒和眼瞼出血可以印證小人的猜測,但還需要近一步的驗證才行。死者身上的這些刀傷,是與人械鬥中留下的,或許死者力戰後已經脫身,凶手在後麵窮追不舍,眼看著死者即將進入村落,不好再下手,便祭出了暗器,殺死死者後,又將死者拖行至密林中拋屍,由於死者的衣物已經不在了,死者又是於死亡後第一時間被拋屍,小人無法判斷死者是否被拖拽過,這隻是猜測。”

“該如何從衣物上判斷?”

“以死者的身形來看,一般人很難將其扛起,張家村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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