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經常遇到一些古怪、莫名的軼事, 紀寧對一些藏在暗處的古怪有時會有一種難以解釋的敏銳直覺。

即使都蘭的判斷斷斷續續飄進了他的腦海,他卻仍然有一種莫名的惴惴,望著那扇被風吹闔的大門, 他揉了揉發痛的額角,微微拭乾額頭細密的汗珠,聲音有些微微的低啞。

雙手搭在椅麵上使力,兩臂隱隱發顫, 身體卻像是粘在了座椅上似的紋絲不動,紀寧抿了抿乾燥的唇, 本來想下去提醒那幾個人小心……

現在, 還是管好自己吧。

段航澤寸步不離地守在他麵前, 雖然相處了不短的時間, 卻仍然覺得那張臉是驚心動魄的美麗,還是不敢和對麵的人接上目光。

更何況是微病的美人,就更帶上一種羸弱蒼白的易碎感,像是雨後天青過後的清麗瓷瓶,帶著滿身的冰裂紋, 比起尋常,卻更有一種出塵脫俗的美麗。

稍有不慎,就像海妖編織美夢,誘惑海上航行者投入深海那般, 輕而易舉自己主動投入那美麗陷阱。

尤其是車廂裡滿打滿算, 隻有他和對麵人兩個“活人”的情況, 那股說不上來的局促感就更強了。

他眼神落在自己的鞋麵上, 聲音有些飄忽, 帶著莫名其妙的緊張, 磕絆著問:“嫂、嫂子, 是、是不是太悶了?”

“我給你敞開點透透氣吧。”他話音剛落,整個人一下從後車座竄跳了下去。

動作也很是麻利,兩臂左右一展,將兩側的車門給拉開了條大縫,新鮮的空氣帶著上午陽光的氣味,溫暖而明媚。

而紀寧則是被那聲“嫂子”給嗆得直咳嗽,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圓圓的貓瞳瞪得飽滿,帶著瀲灩的水意和晃蕩,兩扇飽滿的唇抿到一起,因為古怪的情緒微微嘟起,含著說不清的嗔怪意味。

段航澤被那雙含水眸子瞪了一眼,儘管已經早就全身防備,卻還是不免從心底泛起一陣酥麻,臉上更是霎時間爆紅,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被當場抓住一般。

一個大男人,竟然扭扭捏捏,眼神飄忽、左顧右盼,兩隻手無措地扯著衣角,就是不敢和車上的人對視。

“我、我在下麵涼快。”底下的人低著頭,靠在敞開的車門後,幾乎將整個人藏了起來。

“喔……”

紀寧應了一聲,雖然覺得段航澤語氣有些怪怪的,卻也沒提出異議。

但是,是不是……太安靜了一點?

紀寧屏住呼吸,耳朵貼在傳聲效果極好的固體鋼板上,卻沒聽見車外的絲毫聲音,本應該能清晰聽見的呼吸聲和細小動作的摩擦聲,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段航澤?段航澤?”紀寧喊了兩聲,外麵絲毫沒有回應。

安靜的詭異,卻又不像是喪屍圍剿的情況,究竟怎麼回事?

顧不得考慮自己的身體情況,紀寧強撐著顫抖個不停的雙腿,扶著身後的車壁,顫顫巍巍地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艱難地挪到車後,先是坐在了車位斜坡上。

隻不過站起來動了動,就頭暈眼花,扶著車廂閉著眼好半天,眼前閃成一片的光影才消失,紀寧微微晃了下頭,慢吞吞地蹭著往下滑了下去。

側開的車門結結實實擋住了所有視線,紀寧細弱的兩隻胳膊顫抖著撐起了整個人,勉強扶住了敞開的車門,細白的脖頸倚著車緣,微微前傾……

空空蕩蕩,將破敗的馬路一眼望到儘頭,布滿塵埃的郵筒和電話亭,垮著電線的舊燈牌,卷簾門……就是不見段航澤。

這才幾分鐘,人呢?

腦海裡疑問出現的一刹那,一種汗毛倒豎的恐懼感突然從天而降,死死地攝住了他的周身。

第六感讓他下意識想轉頭,卻在瞬間,被一隻冰冷徹骨的僵硬、寬大手掌死死捂住了口鼻,幾乎是瞬間就將微弱的呼吸桎梏掌心。

臉頰的軟肉被捏的變形,急促張開的口唇還未來得及發出求助的信號,連帶著軟嫩的舌尖一起撞上了堅硬的掌心,被死死扼住的唇角不受控製,滲出一道道銀絲,浸潤了冰冷的大掌。

紀寧猶如幼崽一般被人輕而易舉單臂控製在懷裡,身後是同樣冰冷的溫度,散發著不屬於常人體溫的冰冷溫度讓紀寧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他兩隻琥珀色的眸子驚懼地震顫起來,巨大的驚嚇和未知的惶恐,以及生理上遭受的折磨都讓他心力交瘁。

滾燙的淚順著眼角,伴隨著破碎不成音調的嗚咽求救聲,卻絲毫換不回身後人的憐憫。

“瞧瞧看,我發現了什麼?”

陌生、沙啞低沉的嗓音,屬於男人的濃鬱陰暗氣息,在那噴吐出的寒涼呼吸,陰測測地逐漸貼上後頸時達到了頂峰。

“一個……omega?隻有臨時標記。”男人不懷好意地放肆笑了兩聲,像是在打量貨色質量,帶著不掩飾的惡意,“嘖,不知道伺hou過多少alpha了。”

“嗚嗚嗚……”紀寧被驟然捂住口鼻,瘋狂掙紮起來,卻隻像是蚍蜉撼大樹一般,無力、弱小。

男人絲毫沒有停下言語上的攻擊:“說不定,還有beta。”

“我看你們隊伍裡有那麼多alpha,怎麼了,”他刻意壓低了聲音,貼在白皙細嫩的耳骨邊,“竟然沒人留下護著你?”

“那個風係異能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在意你啊,就讓一個沒有異能的廢物守著?”男人空出的另一隻手捏了捏紀寧的耳垂,在紀寧渾身發抖的抗拒下,卻更加惡劣。

冰冷的大手微微一移,陰測測的視線落在幾乎看不清標記痕跡的腺體上。

帶著涼意的指尖像是達摩克斯之劍,懸落在後頸,紀寧不知道這個人的指腹為什麼這樣硬,或許是故意的恐嚇。

堅硬的指甲邊緣比尋常人更多了幾分鋒利,霎時間讓人想到喪屍那尖銳的利指,無意中剮蹭過嬌嫩的膚肉表麵,疼痛中又帶著一種說不清的麻癢。

草莓甜酒的氣味似乎是嗅到了什麼熟悉的氣味,翻騰著要從那處湧出。

“嗤……”男人似乎是聞到了逸散的氣味,有些譏誚地笑了一聲。

原本還內斂的指腹,陡然帶上了些泄憤的古怪怒火。

朝著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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