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不覺得, 那兩隻喪屍……太聰明了。”

紀寧想到那隻死死盤在車底,甚至犧牲了一隻手也要將輪胎紮破的喪屍。

都蘭身形一滯。

沒錯,那種沒由來的怪異感終於有了方向, 那兩隻喪屍實在是太聰明了,不像是死屍, 反而、反而像是有人類的思維……

當時隱約覺得喪屍的這個舉動尤其詭異,也有過幾分懷疑,但沒有人朝著喪屍進化的這個方向想過。

如果順著這個思路, 那兩隻瞳孔血紅, 死死盯著自己的喪屍……很有可能,具備了人類的某些基本思考能力!

那他們這樣瘋狂地想要攻擊自己, 尤其是領頭的兩隻進化種,他們,不、應該是自己身上,究竟有什麼吸引他們的東西呢?

“B市出現的進化喪屍種也大多表現出了初步人類思維的雛形,”封元基搖了搖頭,應該也是難以解決這個難題, “這還隻是顯露出的簡單進化種。”

“沒人知道,暗中有沒有進化出已經能完整思考的高級喪屍, ”他難得哭苦笑了一聲,“要是真的有這樣的種, 那這消滅所有喪屍的任務應該是很難完成了。”

紀寧聽出來封元基等人的另一個任務應該就是消滅喪屍,消除末世之類, 這個任務倒是和他製造血清的目的大差不差, 應該不會有什麼阻礙。

他一邊暗暗叫係統幫著記錄所有信息, 一邊就聽見封元基繼續:“所以, 我們想要絞殺更多的中級喪屍, 希望從遺留的晶核裡找到些線索,能阻止他們進化。”

“當然,使用中級晶核獲得的異能也會相應的更加強大,”封元基顯然指的是談卓,“變異水係異能,帶有極大的攻擊性,他運氣不錯。”

“希望他能活過今晚吧。”

躺在另一側的清臒男人渾身像是覆蓋了厚厚的冰雪,滾燙的熱度剛剛覆蓋上去,下一刻就結上了一層薄冰。

而段航澤的手更是紅腫一片,讓人分不清是被熱水燙的還是被寒氣冰凍成這樣的。

談卓是因為自己才強行用晶核突破,然而在他劇烈反噬的時候,自己卻沒有任何方法來緩解他的痛苦,紀寧看著眉睫上落滿白雪,岑岑一片的人,心裡湧起無力和對自己的怨怪。

“你休息一會吧,我來照顧他。”

紀寧的胳膊已經重新包紮好,他看著段航澤疲憊又紅腫一片的手,從車廂一側走了過去。

封元基皺著眉,車的速度幾乎慢的要停了下來。

紀寧絲毫不畏懼,對著都蘭說:“都蘭,你也先休息一會,過兩個小時來換我。”

都蘭很是聽話的連連點頭,立刻和衣靠在車廂內壁山休息了,封元基眉頭雖然仍舊沒鬆開,但也隻是輕嗤了一聲,就繼續提速了

“段……段澤航,你也辛苦了,”紀寧對這個人的名字還有些不熟,但卻由衷的感謝麵前的人,“今天,真的謝謝你。”

段航澤沉默著搖了搖頭,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在駕駛座視線盲區,他眼中不加掩飾的恨意壓抑著投向了前座的人。

“都是因為……”他聲音痛苦又顫抖,剛發出幾個音節,卻被紀寧攔下。

“噓——”

紀寧食指壓在唇上,聲音極低,以隻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緩緩說,又像是對自己的告誡:“要等。”

他從段航澤手裡接過棉布,微微對麵前的人搖了搖頭:“我記得車裡有燙傷膏,你去抹一點吧。”

“等談卓醒了,我會把所有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他。”

車廂裡再次安靜下來,隻有偶爾的水流聲,和棉布擦拭皮膚的淺淺摩擦聲。

紀寧找係統用積分兌了個隔溫手套,隱形的戴在手上,能隔絕熱水的高溫,也能不畏懼談卓身上的冰寒。

隻是傷口包紮後限製了行動,綢洗棉布的動作勢必要用到兩隻手,速度就慢了下來,紀寧又擔心談卓的體溫降得太快,咬著牙忍著傷口撕裂的痛,簡直是將傷口視作不存在。

原本包紮完好,已經幾乎不向外滲透血漬的傷口哪裡經得起這樣造作,不過幾次來回,又崩裂開,赤色洇紅了潔白的紗布。

傷口的主人一心撲在渾身冰凍的談卓身上,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傷口又裂了開來,隻是動作越來越遲緩,視線中的一切迷迷糊糊,帶上了朦朧的光。

【寧寧……你……快】

【彆……你的……裂……】

係統的聲音也忽遠忽近,零零散散的隻能入耳幾個詞,連不成完整的句子。

思維像是被漿糊糊住了一樣,陷入了泥沼地,手裡拿著剛漿洗好的棉布,想焐熱談卓染上冰雪的胳膊,卻渾身疲累酸軟,像是發/情期的那個夜晚一樣,熱的渾身滾燙。

思維混沌,渾身滾燙的人懶怠動,又貪那股涼氣,整個人身子一歪,趴伏在了仰躺的那攤厚重冰雪上。

赤色的血漫過棉麻的紗布,逐漸浸潤,滲出,最終逸散在了泛著冰冷氣息的胸膛上。

瞬間,赤色的痕跡被冰雪饑渴地吞噬,沒留下一絲痕跡……

皮卡的後車門被從外打開,一股冷風灌了進來,衝散了車廂裡縈繞的鮮血氣味。

怕冷極了,本應早早清醒的紀寧卻仍舊迷迷糊糊,直到整個人懸空被抱了起來也是四肢酸軟,神思糊塗。

都蘭給人又換了一次紗布,染血的棉布在座位上堆了一遝,她眉頭鎖的緊緊,伸手試了一下躺在封元基懷裡人的額頭,仍舊被那灼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怎麼辦,已經燒了四個小時了。”

封元基讓眾人原地修整,順便簡單吃個早飯,再繼續往B市趕。

可皮卡和越野兩輛車湊起來,算上談卓、紀寧,以及卓靖、舒安蘭和尚高,幾乎半數是傷員,加上一夜的趕路邪風入體,幾乎所有傷員都發起了高熱,身上傷口更是有發炎的跡象,實在是不祥的預兆。

都蘭翻了翻談卓等人留下來的藥品,麵色憂慮:“消炎藥和退燒藥都用完了,酒精和碘伏也沒了。”

封元基看著懷裡燒的神誌不清,兩頰紅霞布滿的人,自顧自地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小心地避開傷口給懷裡的人披了上身。

紀寧微微側躺在男人的懷抱裡,整個人因為虛弱無力,幾乎是陷進了大衣的包裹中,乾燥的唇連帶著小巧的鼻尖都埋進了布料下,隻露出安然垂著的雙眸和兩彎秀眉,看起來乖巧、可憐的不可思議。

都蘭緊張地搓著手,和封元基的視線對上時升騰起濃重的不安。

生病就意味著拖累,如果封元基在此刻拋下他們,一旦有喪屍追了上來,他們幾個人必死無疑。

悄無聲息地瞄了一眼封元基的神色,封元基卻像是毫無察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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