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落到了最後一杯牛奶上。

心裡是詭異的興奮。

“看, 其實選擇很簡單,不是嗎?”顧季抽出濕紙巾,慢悠悠擦乾淨手指上殘餘的牛奶漬。

玻璃杯裡的冰塊叮裡當啷發出清脆的響聲, 顧季把隻餘下冰塊的空杯擱回了原處。

地板上的托盤裡隻剩下最後一杯,

黎婉清抬了抬唇角, 血痕順著臉頰流下,她伸出舌尖仔細地回味。

意外的, 親手斷送掉向言的性命她竟然絲毫不覺得難過,甚至沒有紀寧倒下那一刻的情緒波動來的大。

“黎婉清,其實你這麼多年最愛的始終是自己。”也許是隻有兩個人的空間,顧季倒也不著急。

黎婉清低著頭, 譏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但垂下的每一根發絲都透露出怨毒的意味。

顧季端起最後一杯牛奶, 有意無意晃了晃,隻有零星的碎冰聲,他不緊不慢走到黎婉清麵前, 蹲下身子。

“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向言,其實不過是個幌子, 你隻是想鏟除一切擋在你麵前的絆腳石。”

詭異的氣氛裡, 顧季突然發出一聲笑,接著道。

黎婉清麵容僵硬, 聲音低啞,否認道:“不、不是這樣的……”

“是他、是向言, 還有你!是你們騙了我!”

“我隻是、我隻是報仇!對!”她猛地抬起頭, 炙熱的目光注視著高高在上的顧季, 聲音癲狂, “我為你報仇了,顧季!”

“顧季,是向言害死了你,是他們所有人一起害死了你!我為你報仇了!我是在為你報仇!!”

黎婉清張狂地嘶吼著,發出放肆地大笑,尖利把所有的一切都歸咎為一場騙局和複仇。

顧季一把抓起她的頭發,扯著女人的頭皮向後猛地一拽,聲音冰冷,泛著寒意:“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這樣。”

“那你應該第一個去死。”

周圍是一片死寂,顧季動她都覺得臟了自己的手,一把甩開手上的人,黎婉清脫力向後仰倒,後腦勺重重地磕在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女人頭發裹在臉上,無力地順著牆麵垂下頭。

她低聲道:“那又怎麼樣?”

低垂散亂的發絲掩蓋了不斷上揚到稱得上詭異誇張弧度的嘴角,這一局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是輸家。

如果顧季沒有撒謊,三杯牛奶裡隻有一杯是沒有毒藥的,那她很幸運,已經有兩個人為她試毒了。

如果顧季是刻意刁難,三杯都是毒藥,那也沒什麼。

她斜眼剜了一眼倒下的兩人:“他們比我先死,我也不算虧了。”

冰塊幾乎化完了,玻璃杯裡的牛奶成一道冰冷的液體汩汩流動,從口腔到腸胃一陣冰冷,像是數九寒冬的冰棱一股,湧成水。

顧季下手極狠,幾乎是帶著嗆死手底下人的怒意,一鼓作氣猛地灌了下去。

黎婉清控製不住生理反應,一陣刺激的反胃惡心,窒息憋悶喘不上氣,不少的白色牛奶順著鼻腔溢了出來,顧季嫌惡地擰開她的臉,丟到一邊。

黎婉清劇烈地咳嗽起來,發出崩潰的嗆水聲。

“當——”

顧季隨手一拋,透明的玻璃杯子在地上炸裂,濺碎了一地的碎片,在燈光的映射下顯得熠熠生光。

仿佛劫後餘生一般,黎婉清狠狠地喘了幾口粗氣,劇烈起伏的胸膛彰顯著她不平靜的內心。

她還活著。

下一刻,她看著顧季彎腰摟抱起沙發上的紀寧,寬大的手掌擦過那人的後頸,細長瘦弱的指節不適的彎曲了兩下,發出了一聲嚶嚀。

這怎麼可能?!

紀寧沒死?!!

黎婉清勃然變色,心臟劇烈地跳動,仿佛要從胸腔裡,順著嗓子眼蹦出來,她瞪裂了一雙眼,不可置信地怒吼道。

“顧季,你騙我!!”

顧季摸了一下喉結的位置,以異常熟悉的冷淡音色對著掙紮著爬行過來的女人道:“黎婉清,你其實真的,很愚蠢。”

黎婉清十指指腹因為剮蹭都破裂開,在本就血漬可怖的地麵上蹭出了一道又一道斷斷續續的血痕。

“是你!你竟然沒死!!”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死死盯著顧季的臉,崩潰地搖晃著頭,像是個瘋婆子:“不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顧季微微勾唇,像是施舍路邊的乞丐,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真正的他,早就死了。”

黎婉清不受控製地發出一聲尖叫,崩潰的破音聲如淒厲的鬼嚎,下一刻,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嚨,從胃部升起一股難以言表的灼燒滾燙。

女人猛地從喉嚨噴出一大口鮮血,霎時間,潔白的牆壁上濺開了一朵燦爛殷紅的玫瑰。

她整個人轟然倒地,伏在地麵上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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