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宿在江泰然的眼中興許是隻初生的牛犢, 但那也僅限於在他的眼裡。
第三筆股份轉讓書簽字生效時,盛宿這隻小牛犢就已經找出了背後跟他抬價的人。
對於盛宿來說,他看上的東西, 他不介意多花些錢,但他很在意自己珍視的東西到底都有誰在惦記。
所以, 在他簽完第五份轉讓書之後,他就讓盛欣遠手底的人在九月的最後一天, 用不管什麼方法把那個叫南柯的alpha給“請”過來,他說他想見一見。
很客氣的用詞,很不善的語氣。
那些善於揣測老板用意的“員工們”, 當場腦子裡就冒出來一百零八種把人請回來的方式。
盛宿身為老板,他才不會在意給錢就能辦事的人到底用的什麼方式方法, 隻看有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而擅長為老板分憂的好員工們在盯了南柯一天的梢之後, 終於在晚上尋找到了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南柯因為宿醉的關係,擔心血液中的酒精還沒排乾淨,出門就沒開車,叫的網約車。
徑直去了粥店吃過養胃清粥以後,她覺得有些悶便沒有急著回去, 順著街道又走了一會兒,完全沒想到跟前會突然停下一輛車, 還想強行擄走她。
幾乎是一瞬間, 南柯就猜到了是誰想要用這種方式見她, 當機立斷握住手機的邊框、把圓滑的頂角充當磚塊就朝試圖來掩她口鼻的壯漢砸了過去。
她不是什麼練家子,也沒有進行過相關培訓,沒有技巧, 拚不起蠻力, 隻能在預知到危險後儘力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機會。
試圖用強控製住南柯的男人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個高高瘦瘦的女人, 發起狠來會下死手,腦門上咚地一下,他感覺被砸的額角下的眼皮都跟著不受控製地抽了抽。
火辣辣發疼的感覺瞬間沿著他的額角往下蔓延,燒得他的整張臉都紅得發漲。
那一瞬間,出師不利的大漢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媽的,讓給女A給艸了!
然而南柯並不想艸他,隻想捶死他!
為了能快速把人帶走,從車上下來的人並不多,另一個正坐在打開的車門口等著接應,卻不想搭檔竟然沒能一招製敵,還被砸了。
他快速從車上探身下來,想要上前幫忙,南柯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伸出手猛地一推捂著腦門的男人,拔腿就跑。
剛剛搭車過來的時候,南柯有注意到在前麵約莫兩百米外的路口就有值班交警。
手機被她剛剛那一下砸變形了,現在屏幕裂得跟藝術品似的,顯然沒辦法再讓她打電話求助,眼下隻能儘可能尋求外援。
但是往前跑對於南柯來說是很不利的,她不可能跑得過車子,如果試圖擄走她的人沒什麼底線可言的話,那會是非常危險的。
對自己認識還算客觀的南柯毅然決然選擇了相反的方向,拔腳狂奔。
原本等接應的黑衣男人想的是既然沒能成功,乾脆先撤退,等等再說,可被砸的壯漢吃了大虧,哪裡願意就這麼算了?
當即大罵一聲追了上去。
南柯一邊跑一邊默記車子牌照和轉身時在車子側身和屁股上看到的字母,她咬牙想著——混賬玩意兒!有能耐今晚就彆讓她跑掉,不然這事沒完!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敢明目張膽地擄人,盛宿真是隨了根了!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她衝出一百米以後又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在她的前麵停下了。
不等南柯反應,那輛車的副駕駛又下來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堵在了她的正前方。
其目的一望而知——這擺明了是想把她摁死當場了。
南柯的體能不算差,當即改變方向,奔著停在路邊的邁巴赫衝過去,撐著引擎蓋抓著雨刮器,握著已經報廢的手機對著前擋風玻璃一頓狠砸。
她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隻有一部手機,如果逃不掉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所以她今晚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必須全身而退,千萬不能讓盛宿把她帶走。
盛宿是個要臉的人,邁巴赫在G市不算少見,但也絕不是爛大街的存在。
九點多鐘,正是輔導班的孩子下課回家的時候,路上有一多半都是出來接孩子的家長。
南柯不愁引不起關注,也不擔心要臉的盛宿敢公然在人來人往地大街上讓人發動車子撞她。
砸完玻璃後她順著車頭的另一側滑下去,瞅準時間衝到對麵,又沿著路朝前狂奔——找值班的交警叔叔求救。
她砸了人家的車玻璃,那肯定是要主動自首的。
盛宿站在路邊看著南柯消失的方向,閉了閉眼睛,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顯然,他事先並沒有想到這個南柯會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她的荒唐反應也完全打亂了他對今晚的安排。
最重要的是,他討厭在下班時間還要應付那些不必要的麻煩,為了不影響他今晚的休息,甩手走人是最好的選擇。
對他而言,誰闖出來的禍誰去解決就好了。
南柯也並不在乎會不會抓到了盛宿,但她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一次她又和那個瘋子成功結下了梁子。
——以後怕是沒法安心躲在暗處搞小動作了。
就是不知道砸車玻璃這種明碼標價的梁子,在他的心裡要不要上升到用性命來賠償。
南柯氣喘籲籲地站定在值班交警前,積極坦白,主動自首:“交警同誌,我剛剛遇到了人販子了,就在這條路上,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還有一輛黑色的轎車,我沒細看是什麼品牌的車子,慌張逃跑時拿手機砸了他們的車玻璃,商務車的車牌號是——”
毫無意外,當夜南柯又走進了上次的那家派出所,喝了一杯白開水。
遺憾的是,那些人道歉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