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葉時雨表現得極為老實,送來的藥哪怕與前一日味道完全不同也毫不猶豫地喝掉,大約是南詔王對他放下些戒心,守衛和宮人對他的看管也鬆了些,起碼他與柳旭能單獨說話。
“王宮大部分地方我都算熟悉,四個宮門外麵三個都是深溝,不落橋根本出不去。”
南詔王宮與皇城相比隻能算個彈丸之地,宮殿院落遠沒有其複雜。就算是柳旭被看管注意著,他也將王宮大概摸了個清楚,
“唯有這南邊是峭壁,那一麵的門幾乎就是個擺設,聽說從未開過。”
葉時雨聞言半晌沒說話,他朝院後看去,正是那如刀削般的懸崖。
這裡幾乎就是王宮最深處,南詔王放心地將他軟禁至此,也是知道這樣的山壁就算大門敞著他也無力翻越。
就真的沒有辦法出去嗎?
葉時雨走進房間,坐在窗邊桌旁托腮向上望去,這裡連峭壁上的一木一石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看了許久許久,心中也默默計算了許久,最終不過一聲輕歎。
就算他能翻過宮牆,想從這裡逃離依然是不可能。
突然一陣嘩啦啦的,小石子滾落的聲音傳來,本已有些跑神兒的葉時雨霎時間被拉回了神誌,與此同時,峭壁上果真是有一些小石頭滾落,最後砸到了崖邊的樹上,就連枝葉也被打落下些許。
奇怪,是自己沒注意嗎,好似之前並未有過山石掉落的事。
葉時雨用雙臂撐住身體向外探去,扭頭朝上看著崖頂,崖上被茂密的叢林樹木遮蓋,果真是什麼都看不到。
“你做什麼?”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進屋來的宮人快了幾步來到窗邊也朝外看去,但見一切尋常才又問道,
“你在看什麼?”
不知為何,葉時雨直覺不應將石子掉落的事告訴他,“方才窗邊站了隻沒見過的大鳥,見人進來便朝外飛去,我好奇就朝上看看。”
見這宮人還要出言,葉時雨便擺擺手,
“我乏了要睡會兒。”
他闔目躺下,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門被輕輕打開又關上,葉時雨一動不動,整個房間靜得很,可一炷香後門卻再次響起關上。
這時那宮人才真正的出去,葉時雨緩緩睜開眼,這般處境下根本無計可施,他讓柳旭想辦法也當真是為難他。
可葉時雨想走,即使表現得再淡定,但他知道自己內心的煎熬幾乎猶如一團烈火,將五臟六腑都幾乎焚燒殆儘。
他想說服自己全然是為了曆朝的安危,可心中一個聲音微弱卻清晰地不斷提醒著他心底的自私。=屁鞀=
他想回去,去看看那個傳聞中那個被皇上捧到心尖兒上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有著什麼樣的本事。
南詔要戰,他便是個奸細,待自己回去莫不是要把他殺之後快。
但皇上是不是不知道他是奸細,是不是碰了他,發現……發現他比自己好?
想到這裡,葉時雨的心裡忽地就一陣沒有著落的亂跳,就連指尖都有些發麻,他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許久不曾被擁抱過的身體竟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渴望。
他想念背後緊密相貼,汗水交融的胸膛,想念呼吸被掠奪到幾近窒息的迷亂,還有一次又一次地被迫攀上高峰,無論是哭泣還是求饒都無法停止。
葉時雨呆呆地看著床頂,他曾無數次想過待到再見的那一刻,無論何時何地,就全然不顧地衝過去抱上,甚至用力地親吻。
在知道柳聽禾之前,葉時雨是極自信的,他覺得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沒關係。
可現在他知道若真見了,自己也不敢在如此肆意,若是被推開,他覺得自己承受不住。
枕邊一片濡濕,他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竟流淚了。
葉時雨你何時變得如此脆弱了,也不看看現在身在何處,還在這裡自怨自艾!
他暗自罵著自己,想依靠這樣將自己罵醒,這次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交談聲,讓他的注意力瞬間從思緒中抽離。
“曲帕走了。”
一陣停頓後,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