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章、不諳(1 / 1)

帝女有毒 殳漠 1193 字 21天前

第二百十八章、不諳那最後的一眼,他如斯貪婪地想要將眼前的女子牢牢映在自己眼裡心裡。天邊的流霞微微泛出血紅的顏色,令他蒼白如紙的麵色稍許看上去紅潤了些許,他想,這一次,怕是真的要同她說永彆。“映月,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明知道我對你毫無男女之情,就算你為我而死,我也不會愛上你。”沈汐雙眸毫無神采,隻是機械地抱住懷裡這一句已經漸漸失溫的身軀。可是不論她怎樣想要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他還是一點一滴地流失了生命。他多想再一次將她擁在懷裡,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頂,對她說,不怕,一切有我。千年的歲月,他們攜手看過無數的風景,走過無數的小橋,也曾有分歧執拗著想要對方按照自己意願去做,可是如今,映月想通了。也許他從沒有愛過黛曉,當年嵐雲奪走了她,自己雖然惱怒,可為的卻隻是怕有一日小小會落得一身情傷。他如兄如父地愛護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姑娘,卻以為那是男女之愛。荒唐,荒唐啊。不論是前世的黛曉還是今生的沈汐,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而嵐雲和慕容謙亦如是。這是他一手布下的死局,自以為能夠將乾坤掌握於自己股掌之中,到頭來,一場浮華空談。可老天爺終究還是給了他這最後的機會,他沒能讓小小得到幸福,卻可以用自己的所有,換取沈汐和慕容謙相守不離的一個機會。“映月,我帶你回家。”沈汐低垂著眼簾將高出她許多的映月打橫抱起,那些紮進映月身軀的利箭也劃破了她的雙手和胸前,殷紅的鮮血立刻前赴後繼地從傷口流出。穿盔戴甲的士兵將她團團圍住,試圖擋住她的去路,高塔上的琴煜此刻絲毫不知自己下令誅殺的,竟會是心心念念愛著的映月大祭司。他沉浸在沈汐的痛苦之中,輕揚唇角,當他側過頭時,忽然看到身旁的‘映月’渾身發抖不能自製地扶牆輕泣。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琴煜所認識的映月,絕不會落淚。正當此時,城下忽然傳來千軍萬馬攻城的喝令聲,琴煜趕忙走到城牆邊向下一看,不知何時城門已然大開,身披金甲的羽國國主慕容楠帶領羽國十萬大軍直驅而入。琴煜此時才知道自己百密一疏給了敵人趁虛而入的機會,他為了防止沈汐在旁人的協同下將慕容謙救出刑場,調用了大量的兵力,以致邊防空虛。誰知這慕容楠又是個不守信用的男人,違反了處決慕容謙就退兵的約定。這下,琴煜自己也猛然向後踉蹌幾步,不知如何是好。馬蹄聲漸漸靠近滿身血汙的女子,她高揚著頭顱,桀驁一笑,她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境況。“沈汐,你欠下羽國的債,今日我來向你討。”慕容楠高高在上,手中的長槍直直沈汐咽喉。債,她何時欠了羽國。聞言,女子咯咯笑了起來,美豔的臉上滿是不屑和輕視。“我確實欠了債,可我欠的絕非是羽國,慕容楠你以為你要取我性命如此簡單?”不過一個挑眉,一枚淺笑,就令在場所有的人無不欽佩起這個絕色傾城的女子,她刀劍在喉毫無懼色,深陷危難不改桀驁,就是這樣的氣勢放眼四國,哪怕是男兒也少見,更遑論女兒之身。沈汐小心翼翼的放下映月,解下自己的披風為他蓋上,掩蓋了他的容貌,絲毫不在意高懸在自己頭頂的那一柄長槍隨時都會落下。“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恨的著實沒有道理。罷了,事到如今,我想你想要的絕不止是我沈汐這一條命吧。”她的諷刺和譏笑無比觸動著慕容楠的神經。世上怎會有這樣可怕的女人,她竟連死都不怕,還能這樣侃侃而談,愛人橫死仍是泰山崩於前不動聲色。慕容楠以為慘遭萬箭穿心的人是他的兄長慕容謙,他怎會知道,自己的哥哥正站在高塔上全神貫注地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呢。“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慕容楠的舉起長槍,見沈汐一言不發,氣憤之下毫無防備的朝她猛然刺去。高塔上的慕容謙眼見如此,肝膽俱裂,他爬上城牆朝著沈汐的方向一聲大喝:“汐兒,不要!”他以為沈汐生無可戀一心求死,可是他錯了。沈家的女兒不會那麼沒有出息,既然她擔起了黎國女帝的身份,就一定會負起這個責任。長槍距離她的麵門僅僅幾公分的距離,她忽然出手,右手一把抓住槍頭,在沉吟聲中,左掌徒手將長槍的槍頭劈成了兩半。慕容楠大驚失色,馬兒也受了驚瘋狂的嘶鳴起來,一下子就把主人摔下馬背。男子墜馬後發髻一下子散落開來,原本英俊挺拔的身姿,忽然變得狼狽不堪。他此前與沈汐交過一次手,那個時候她雖然身手矯健可絕沒有現在這樣淩厲的掌勢。慕容楠不信邪,命令身後的隨從取出名劍‘絕殺’,此劍周身被寒光包圍,據說有令傷者流血不止的異能。他自小習得高深的劍法,沈汐與他纏鬥不休,一時也看不出誰處於上風,就在慕容楠自以為找到沈汐軟肋的時候,隻覺眼前驟然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下一秒,他的雙腿便被堅硬的棍棒猛擊,大叫一聲跪坐在地無法站起身來。“此招名為水盈花榭,承讓。”沈汐的身姿手法之快令人瞠目結舌,除了琴煜看清了她的動作,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慕容楠挫敗地猛烈捶地數下,他手中兵刃不知何時也被沈汐取走。如果她方才有心殺他,他絕無生還的希望。慕容謙見此情景不由自主的微微笑了一下,不論時間怎樣改變,她始終還是那個善良的姑娘。琴煜迷惑的看著身旁忽然露出笑容的‘映月’,心中的不安漸漸放大。“回去吧,羽國和黎國沒有必要結下仇怨。”“你說的倒輕巧,是你害死王兄,若沒有你,他不會叛國,更不會死,薑喜也不會。”“這都是命,老天爺已經給了我懲罰,我身邊至愛一個接一個的死去,而我卻必須帶著這些痛苦不堪的記憶活上千年萬年,長生終歸也是一場劫難啊。”“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走吧,趁著黎國還安全,快些離開。”沈汐走到慕容楠身前,伸手將他扶起。“你為什麼不殺我。”慕容楠明知故問,可他隻想親口聽她承認。“因為你是他唯一的手足,因為我不想讓他再多背負一條亡國的罪名,我這麼說,你懂了嗎。”沈汐把劍交還到他慕容楠手中,轉過身繼而抱起那一具已完全冰冷僵硬的屍體。才剛走出幾步,身後傳來男子有些遲疑的喝止聲。“沈汐,你等一下。”她回過身,淡然看著把她叫住的慕容楠。“三日之後,歐陽洵會從冶山進攻。”她不知道慕容楠說出這一句話事是怎樣的心情,她用自己的寬容換得了不讓慕容謙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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