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愛恨沈汐回到營地直奔營帳,掀開帳篷的門簾,副將張謙已經等候她多時了。“王後娘娘,有探子回報,昆國國主薑斌昨日離開了洪國,看樣子和我們走的是一條路。”名叫張謙的青年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板孔武有力,他看上去很是憂心。“他要去黎國,可打探到是為了什麼事。”沈汐有些意外,現在昆國和羽國內憂外患,這個敏感時期薑斌待黎國去做什麼。“同行的還有公主薑喜,依屬下所見,他們應該是想救走慕容謙。”原來如此,不遠千裡的追上來,為的是救走被沈汐所擒的妹夫,哼,不過一定還有彆的原因吧,以薑斌的個性絕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才對。“我知道了,你先退下。”沈汐揮手示意,張謙立刻恭敬地退出營帳,他一離開沈汐臉上的表情驟然巨變。薑斌,沒想到那麼快你就自己送上門來,這一次彆說是救走慕容謙,連你自己也得葬送在黎國。冰冷的笑意漫上女子美豔而狡黠的麵孔,這一刻的沈汐尤為美豔動人,可她自己卻不知道這一點。如今沒了那些優柔寡斷,沒了諸多道德束縛和掛礙,她活得輕鬆許多,要是她能早些變成這樣,或許有些事本不會發生。夜深人靜之後,隻有寥寥幾名士兵守夜,沈汐摸黑走出自己的帳子,小心翼翼避開耳目找到了慕容謙被關押的地點,她飛快的點了看守士兵的穴道,他們一個個倒下都沒有看見出手的人是誰。“汐兒,怎麼是你。”慕容謙看到沈汐站在自己眼前很是驚詫,他的表情在沈汐眼裡看來很是諷刺礙眼。“我說過我不是沈汐。你很失望吧,不過你很快就能見到你的妻子薑喜了。”她揚唇淺笑,在皎潔的月光下,她的臉蒼白而冷漠,說出的話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汐兒,你在說什麼,我並沒有娶她,她也不是我的妻子,一年前在大婚典禮上齊恪用千行燈喚醒我所有的記憶,我逃離了那場婚禮,後來我看到你下葬的棺木裡是空的,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有死。”沒有任何辭藻能夠形容此刻沈汐的心情,她一直以為慕容謙已經同薑喜成親,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我說過永不會負你,也答應過你永不娶薑氏女子為妻,這些我都記得。”是啊,他確實曾這樣說過,願與自己白首同心,永不相離。那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的已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他的諾言是對沈汐許下的,可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女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是新生,這張臉連自己都會覺得陌生,更遑論彆人。“為什麼你一口咬定我就是沈汐,你看,我同她長得沒有半分相像。,還是你覺得我隻是戴著人皮麵具?”說著,沈汐拉起慕容謙的手放在自己絕色傾城的臉上。慕容謙一愣,他沒有想到沈汐會讓他觸摸她的臉,而更想不到的是,他在她的麵上根本沒有摸到麵具。如果是人皮麵具,定然會在耳後的部位留下印記,撕扯輕輕一拉便可扯下,可眼前的女子她的臉完美無瑕,找不到任何一處可以剝離的地方。一開始慕容謙還有些羞怯,可當他摸遍她的臉也找不到人皮麵具的存在,他這才完全變了臉色。不,不可能的,她的聲音嗎,她的那些小動作,根本就是沈汐沒錯。還有她的背影,真麼可能會是陌生人,他不相信!在震驚之下,慕容謙顧不得男女有彆,顫抖著用手一把將沈汐的衣服扯開,他看到她光潔無暇的後背,整個人如遭雷擊。被刺穿的左手輕輕覆在她白皙的後背上,真實的觸感讓他不由自嘲的笑了起來。汐兒的身上滿是傷疤,她曾說過,那些傷疤都是她在沙場奮勇殺敵的證明,是她身體的一部分。眼前的女子,她身上散發著同她一樣的味道,現實如此殘忍,她不是沈汐,不是。這一年裡,他做了好多的夢,各種各樣的都有,每一次夢醒他都會覺得自己如同身處冰窖一般寒冷刺骨,可沒有任何一次讓他像現在一樣感到絕望。沈汐看到慕容謙眼中奪眶而出的晶瑩液體也是一怔,那些冰涼的眼淚滴落在她頸間,打濕了她胸前幾縷秀發。“我找了整整一年,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找不到她。”男子語帶哽咽,居高臨下的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女子。“也許,她真的已經死了。”她冷靜淡漠地回答。她的答案對慕容謙來說殘酷至極,可也算是事實。如今隻是這樣他就痛不欲生未免也太早了一些,等回到黎國,等待著他的會是什麼,都是未知,唯有一件事沈汐可以肯定,慕容謙定然會成為牽製羽國的一枚棋子,然而現在的他對羽國來說究竟還有沒有價值還很難說。若慕容楠不肯為了自己這個哥哥做出讓步犧牲,那麼慕容謙也就成為了一顆棄子,下場會是如何,不言自明。將他帶回黎國,真的會是正確的選擇嗎。沈汐推開慕容謙,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卻先一步開口。“姑娘,你把我帶回黎國吧。”“你是在開玩笑麼。”“母後已經死了,你也不是她,我想這輩子我大概都見不到她了吧,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我認命。”“你不是說她的棺材是空的,難道你不想再去找找看?”沈汐眼神有些閃躲,她的心跳變得異常快。“不找了,就算找到了又怎樣,她不會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我不會逃,更不會尋短見,到了黎國就當為自己對她所做的事贖罪吧。”慕容謙自暴自棄地跌坐在地,他抬頭看著天空清冷的月,囁嚅著嘴唇說出這些話。原本沈汐還有許多話想要同他說,她甚至起了偷偷放他走的念頭,明知這樣是錯的,她還是有了這樣可笑又可年的念頭。明明發了重誓要他和薑斌不得好死,為何現在又要對他心軟,為何麵對著他,觸碰著他的時候還是會感到心中抽痛難以自持。她恨他,原是因為還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