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那個案件發生在8月28日星期四深夜;有人闖入東京都目黑區李家產業會長李享助家中,殺了李家一名警衛後逃逸。依現場狀況判斷,凶手是搜尋財物時被警衛發現,所以殺了警衛。不過,死因是後腦部撞擊引起的腦出血,所以,也可能是在纏鬥中發生的意外。凶手可能也嚇壞了,所以沒有帶走任何財物就跑了。那個房子太大了,所以案發當時的聲響沒有吵醒任何人,被殺的警衛第二天早上才被發現。案發兩個月後,警察還是查不出一點線索,案情陷入膠著。一直到最近,才出現了有力的目擊者。那個目擊者說,在推定的案發時間,有一輛可疑的車子停在李家附近的馬路上,他看到一個人影突然從李家衝出來鑽進車子裡,然後加速離去。目擊者根據記憶描述的車種、車號,正是榊由高——李家充的車子。於是,警局便將榊由高視為重要嫌犯,開始通緝他。當然,在這之前一定做過更詳細的調查,隻是我們正好被困在霧越邸,隻能從電視得知大略的消息。“榊是那個案件的凶手嗎?”聽完的場的說明,槍中顯得非常震驚,“可是,他是李家會長的親孫子啊,怎麼可能……啊,對不起,這種事問你也沒有用。”“不,槍中,這也是有可能的。”名望奈誌插嘴說,“也許我不該批評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可是,榊是李家是最糟糕的一個,做事又不夠深思熟慮。他有可能因為錢不夠花,抱著好玩的心態闖入他熟悉的爺爺家偷錢。”“抱著好玩的心態當小偷嗎?”“可能是喝酒後的一時衝動吧,而且……他好像有嗑藥的習慣。”“藥?”槍中沉重地皺起眉頭,“你是說他有服用毒品的習慣?”“不是的,不是那麼不健康的東西,是比那種東西稍微健康一點的東西,像大麻啦,不然頂多就是LSD而已。”“LSD是健康的藥嗎?”“因為毒性比較低啊。”“你也吃過嗎?”“才沒有呢,我的體質不用靠藥物,也會自動興奮起來。”“是嗎?對了,昨天榊好像也說過他需要某些開銷——蘭,你知道什麼嗎?”“我不知道——”蘭一臉蒼白,拚命搖著頭。看到蘭這樣的反應,槍中更眯起了眼睛嚴厲觀察她,但是,很快就把視線轉向了的場,問:“這則新聞是什麼時候播報的?”“聽說第一次播報是在15日晚上。”“前天嗎?”昨天晚上我隻聽到一半的新聞——“今年8月發生在東京都目黑區李家……”果然就是報導那個案件。如果那時候彩夏沒把收音機從桌上摔下來,我們當場就會知道,警察把榊當成嫌疑犯,正在到處找他。警察恐怕也已經詢問過與劇團相關的人,掌握到我們13日前往信州的線索。說不定,前天我們離開後,就有警察去禦馬原的旅館查詢過了。而應該在這一晚回到東京的榊又沒現身,所以,他的嫌疑就越來越重了。警察一定想不到我們還在信州,而且陷入了這種狀況中。昨晚,這個榊又不知道被什麼人殺了,這兩個案件之間究竟有沒有什麼關聯?或隻是單純的偶然而已?“我有點疑惑,”甲斐平靜地說,“關於在這個事件——8月的事件中,死亡的警衛的姓。”“姓?”槍中喃喃念著,眼睛驟然一亮。“他好像是姓鳴瀨吧。”“沒錯,的確是。”我們麵麵相覷,心情難以形容。霧越邸那個剛邁入老年的管家的臉,跟“鳴瀨(naruse)”這個姓重疊在一起。剛來的那天晚上,深月說到“naruse”這個姓時,我立刻聯想到“鳴瀨”這兩個漢字,就是因為我看過8月那起案件的新聞,那個姓還殘留在記憶之中,所以很自然地浮現出來。“的場,”槍中正言厲色地問,“他——這個家的鳴瀨先生,下麵的名字是什麼?”“孝——孝順父母的孝。”“被殺死的警衛的名字是‘稔’,年約40多歲吧。”“難道……”的場停頓半晌說,“你認為那個人是鳴瀨的弟弟或什麼人嗎?”“不可能嗎?”“我沒聽他說過。”“可是,這個姓並不常見,即使不是弟弟,也可能有什麼血緣關係。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有殺死槍中的強烈動機,你不認為嗎?”女醫沉默不語,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緩緩地搖著頭;似乎是不否認也不讚同。令人不舒服的沉默,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一顆心仿佛被懸掛在即將坍塌的廢屋梁上。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複雜,眼神飄忽不定,時而看看走廊或天花板。寬敞的房間裡飄蕩著不信任、疑惑、混亂、不安、焦躁、恐懼……各種情緒,相互牽製著。“槍中,”的場打破沉默說,“還有一件事,我想最好告訴你。”“什麼事?”“關於放在屍體腳下那雙木屐的事。”“嗯,你說吧。”“這件事是末永告訴我的,”她不露半絲情感的眼睛,朝上看著槍中,“你也知道那雙木屐是放在大廳裝飾架的玻璃箱中,箱子裡有一個裝了水的小杯子,末永每天都會補充杯子裡的水。”“這樣漆才不會乾掉,對吧?”“沒錯,昨天他去加水時,發現玻璃門微微開著。”“那時候木屐還在玻璃箱中嗎?”“嗯,可是位置好像跟原來不太一樣。”“哦——也就是說,在那之前,曾經有人打開玻璃把木屐拿出來?”“這個房子裡的人都說沒碰過那個箱子。”“你是說我們之中有人碰過嗎?”槍中緩緩撫摸著下顎,“末永先生是在昨天什麼時候發現的?”“他說大約是傍晚6點。”“我知道了。”槍中點點頭,用銳利的眼神掃視全桌的人,“昨天下午6點以前,有沒有人碰過木屐的玻璃箱子?這個人未必就是殺死榊的凶手,如果沒做什麼虧心事的話,應該可以坦然承認。”沒有人回應槍中的詢問。“看來,”槍中推推眼鏡框,眼神嚴厲地說,“這個人是做了什麼‘不可以承認的事’,也就是說,昨天碰過箱子的人就是凶手,大家同意我這樣的判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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