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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歲睜開眼睛的時候,幾個人正拽著他的手臂,將他往後麵拖,嘴裡還不斷地重複道:“抓緊了,彆讓他跑了!”
這幾人都穿著統一的製服,其中一人手裡還拿著注射器,朝他走近。
童歲意識到了危險,雖然還沒有搞清發生了什麼,但本能反應開始掙紮起來。
他將那人手裡的注射器踢掉,靈活地擺脫了其他兩個人的控製。
童歲朝著門跑去,然而還不等他跑出去幾步,就被人再次撲倒在地上。
童歲的頭磕在地上,恍惚了一下。
趁著這個功夫,其中一人撿起了地上的注射器,朝著他的手臂注射進去。
一陣酸脹的痛感傳來,童歲的手臂瞬間失去了力氣。
裡麵居然是麻醉藥。
這些人到底想要對他做什麼?
童歲的身上很快使不上力氣,被他們架著摁在了床上,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不忘記將他的手腳捆住。
這張床似乎是特製的,有束縛帶能將人牢牢地固定住。
童歲根本沒法掙脫。
“呼。”
那幾人喘了一口氣,抹掉額頭上的汗,“童少爺,多有得罪了,不過我們接了你家屬的命令,就必須保證您在療養院乖乖待著。”
療養院?
童歲皺起眉頭,來自這具身體零星的記憶浮現。
幾人見他冷靜了下來,於是開始動手摸他,仔細搜出了他身上的香煙打火機,錢包手機等私人物品,這才關上門出去了。
腦海中的係統也適時的響了起來。
係統道:【是否要接收本世界信息。】
童歲渾身酸麻,隻能勉強做出點頭的動作。
係統道:【開始傳輸本世界的信息。】
【這是一本無限流小說。
主角攻受作為玩家,在遊戲世界裡攜手闖關,通過不斷的升級,最後打敗了整個世界背後的bss的故事。】
【您的身份是一名普通炮灰玩家。
這個副本地身份牌是叛逆的財閥少爺,因為行為太出格,被家人以管教的名義騙進了安康療養院,強製治療。
在副本中會因為得罪了副本的bss,而被殺死,成為炮灰。】
【而這次的反派正是療養院裡的npc病人裴響。
【由於無限流副本的特殊性,宿主除了需要拯救裴響,改變他的命運之外,還需要保證兩點。
1,保證自己存活
2,想辦法逃離療養院。】
浮空的光圈裡出現了一段視頻,視頻裡的男子大概二十出頭,穿著洗的發白的病服縮在角落裡,手裡還拿著一隻粉色的玩具橡皮豬。
那張童歲再熟悉不過的臉上一片呆滯,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童歲皺起了眉頭。
“是不是有哪裡搞錯了?他就是這個世界的反派裴響?”
怎麼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能在危險四伏的無限流副本世界裡當反派,至少和以前的世界一樣,是個厲害的狠角色,怎麼會看起來這麼的人畜無害?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搞錯,是他。這裡是療養院,裡麵的病人都或多或少有點精神方麵的問題。】
童歲道:“……你告訴我他怎麼當反派?”
係統:【srry,這個涉及了無限流的隱藏信息,需要宿主自行判斷。】
童歲也意識到了大概問不出什麼了。
他強忍著注射麻醉後的困倦,開始打量這間病房。
不知道是因為原主財閥少爺的特殊優待還是彆的,這間病房的條件很好,不僅有獨立的衛生間,還有電視冰箱等基礎的家電。
如果不是這兒裝著監控,簡直就像是一間酒店房間。
童歲觀察了一圈後排除了危險性,眼皮也沉得上下打架,最後隻能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他再次醒來時,身上的束縛帶已經被解開了。
童歲連忙坐了起來,他睡得不安穩,一張漂亮的臉上蒼白脆弱,眼底充滿了警惕,看著再次出現在房間裡的看護。
剛才就是這些人給他注射麻醉的。
童歲道:“你們還想要做什麼,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看護們在這見過了形形色色的病人,也不經為眼前人驚訝了幾秒。
這個童少爺之前是長這樣的嗎?
或許是財閥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才把人養的一身細膩的皮肉,即使是頭發染得花裡胡哨,身上依舊自帶一種旁人沒有的貴氣。
看護不由地將語氣放客氣道:“童少爺您彆緊張,隻要你老實待在這,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我不可能待在這的,”童歲說著就要強行走出病房。
幾名看護手裡拿著電棍,擋在了門前,“童少,您最好回去。”
童歲咬了咬後槽牙,正常的療養院裡怎麼會讓護工隨身帶著這些危險的東西。
這完全是虐待!
他手無寸鐵,隻能重新坐回了病床上。
見童歲氣鼓鼓地坐回去,看護心下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畢竟哪個正常人被家人送進來,也會不好受吧。
看護道:“冰箱裡有飲料,電視裡也有節目可以收看,另外還有什麼需要都可以通過床頭的服務鈴要求。”
即使是條件不錯,但對於生性放浪自由慣了的童少爺而言,這種□□才是最大的折磨。
他將放在床頭櫃上的果盤砸在地上。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等我出去了,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這是童少爺的自信。
若是換作以前隻會讓人覺得反感,但莫名由眼前的童歲展現出來,就多了幾分耍性子的趣味。
童歲已經很儘力去表現原主的性格了,結果一看,這幾個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他演得還不夠真嗎?
他又看了看周圍,沒有什麼適合砸的東西了,隻能乾巴巴罵道:“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幾名看護被罵了還停留了幾秒,這才離開。
童歲鬆了一口氣。
他看著房間裡的監控攝像頭,嘖了聲,連忙走到衛生間去看了一眼,還好,不至於變態到這種地方也裝攝像頭。
衛生間裡麵有一麵鏡子。
童歲看到了自己頂著一頭叛逆張揚的紅頭發,他懷疑自己看錯了,走近薅了一把自己茂密的頭發。
“嘶。”
童歲眼眶微紅,確認了這是真發,一頭染得張牙舞爪的紅發。
說不上難看,就是他生性沒有那種囂張氣質,所以在這張偏圓頓的臉上有點違和。
比起自己的頭發,童歲倒是很快被鏡子吸引了注意。
他伸手敲了敲。
這間療養院十分貼心,選擇的鏡子是特製的,沒有辦法敲碎。
童歲很失落。
他看了一眼陽台,陽台上是用鋼條焊起來的,根本沒有辦法出去。
童歲隻能再次走回房間。
他看著正門上的電子鎖,這種鎖有三種解開的方式。
密碼、指紋、鑰匙。
隻不過童歲暫時那種都做不到。
他隻能像是困獸般在房間轉悠,把每個角落都翻了一個遍,試圖找出能出去的方法。
但是很遺憾,童歲最後也隻能坐在床邊發呆。
他現在身上穿的還是自己的衣服,不過旁邊倒是放了一套病服。
藍白色的條紋。
童歲雖然想去洗個澡,但他是不可能換上病服的。
這就代表著他認同了這個身份。
於是童歲強忍著不適,憋到半夜終於忍不住去把衣服換了過去,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第二天一大早。
房門被敲了敲,“童少,你醒了嗎?”
童歲翻了個身,沒有搭理外麵讓人反感的護工。
不過很快門還是被打開了。
兩名看護走了進來,“從今天開始,你要適應這兒的起居,療養院每天都有固定的日程表,你需要和其他的病人一起行動。”
童歲的頭悶外被子裡,“我要是不配合呢?”
“那我們會通知主治醫生和你的家屬,延長治療時間。”
童歲不情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衛生間洗漱。
洗漱完畢後,兩名護工帶著他去到食堂,開始在這的第一天早飯。
童歲走進食堂時,食堂裡其餘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
因為在昨天入院時,童歲的反抗搞出了很大的動靜,幾乎讓整個療養院的人都認識了這位脾氣火爆,難以管控的富家少爺。
在這種充滿危險係數的無限流副本中,引人注目並不是一件好事情,反而容易招致災禍。
但是奈何童歲的外形實在讓人沒法忽視。
童歲看了一圈這些穿著相同藍白條紋病服的人。
隻是從外表的話根本沒有辦法判斷這些人裡麵誰是NPC,誰是遊戲玩家。
童歲的夥食和其他人一樣,需要走到窗口去打飯。
小部分沒有自主能力的病人會有護工在旁邊喂食,但大部分人都是自己吃飯,從外麵看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分彆。
大部分的病症隻有在發病的時候難以控製,不過在日常中,他們大多和普通人一樣。
所有人都坐下來吃早飯了,那裴響又去哪裡了呢?
童歲打了飯,單獨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他一邊心不在焉地進食,一邊對腦海裡的係統道:“幫我找找裴響在哪裡?”
係統:【找到了,他被幾個病人堵在了廁所。】
童歲心下一凜,看到係統給他展示的畫麵裡,裴響渾身被臟水淋濕,縮在廁所的角落裡,麵前站著幾個病人,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棍子。
他當即站了起來,推開護工衝了出去。
“嗶嗶嗶!”
刺耳的口哨聲在他背後響起,護工高聲道:“童歲快停下!你這是違反療養院的規定!”
童歲沒有停頓,遠遠把護工甩在身後,衝到廁所踹開了外麵緊閉的大門。
廁所裡正在往裴響身上揮棍子的病人微愣,隨即便統統被打倒在地上,還沒有反應過來是被誰給揍了。
童歲甩了甩手,他這具身體雖然孱弱,但是對付幾個仗著人數耀武揚威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看向縮在角落裡的裴響。
童歲習慣了那張熟悉的臉上淡然從容的表情,而如今再見卻被呆滯和驚懼所取代,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縮成一團。
他愣了愣,慢慢走了過去。
像是害怕他的靠近,裴響把自己的頭埋在膝蓋之間,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童歲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也太離譜了,這樣的性格怎麼可能當反派。
難道這幅樣子是裝出來的嗎?
他蹲下,緩緩伸出手剛放在了裴響的肩膀上,指尖剛碰到就被一股力道給拍開了。
“啊、啊、啊!”
裴響的嘴裡發出刺耳的怪叫,四肢亂揮,完全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行為,甚至將旁邊的拖地桶給打翻了。
桶裡的汙水傾倒了出來,童歲乾淨的鞋麵和褲角都被濺上深色的汙點。
而靠得更近的裴響幾乎是整個人都被泡了一遍,衣服全臟了,汙水順著發絲滴落在那張俊美的臉上。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童歲眉頭皺地更緊了。
“裴響,你冷靜一下。”
原本害怕的人聽到他的話後,顫抖的動作輕了幾分,顫顫地抬起眼睫望著他。
童歲翻找了一遍,發現自己並沒有帶紙巾。
他隻能扯了扯自己的手袖。
“你彆怕,我幫你清理乾淨臉上的臟水。”
裴響瞪著眼睛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隻是在童歲伸手過去時,反抗性把頭往旁邊偏了偏。
“彆亂動啊。”
童歲實在受不了他這幅埋汰的樣子,太臟了,把他整片袖子都染得黑灰一片,總算是勉強先把裴響的臉給擦乾淨了。
這時候廁所外傳來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幾名護工遲遲趕來。
他們看著這滿地的狼藉,再看著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童歲!你毆打其他病人,已經嚴重違反了療養院的規定!”
他們幾乎沒有多加調查就下決斷。
童歲就算是脾氣再好,被這麼冤枉也有了幾分惱意,他站起來,“我承認我打了他們幾個,不過是因為看不慣他們幾個人欺負一個。”
“要罰我,怎麼也得一視同仁吧。”
幾名護工臉色微變。
其實他們一直都知道病人之間存在霸淩的行為,隻不過這個叫裴響的病人比較特殊,被欺負了也不會吭聲,他們也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看到。
不過沒想到童歲居然會幫這個小傻子出頭。
這可就有點難辦了。
童歲雖然是被家人送進來強行改造,但畢竟身後的勢力龐大,萬一哪天出去了之後,隨時可以報複玩死他們。
他們就是小小的護工不敢輕舉妄動。
“今天這件事情就算了,”護工道:“不過下次就沒有這麼簡單翻篇了。”
童歲聽後哼了聲,拽著裴響的手,將人從廁所拉了出去。
護工連忙追了出去,“你要帶這個小傻子去哪?”
童歲隻回了他一句,“你管得著嗎?”
他把人帶回了自己的病房。
病房雖然有鎖,但是在白天都是正常開放沒有上鎖的,隻有在晚上會上鎖。
童歲的房間整潔又乾淨,裴響站在門口的位置,滴滴答答往下掉水,染臟了一小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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