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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
坐上的女人臉色難看萬分, 纖長的指甲抓撓在昂貴的桌子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眼底隱隱有了癲狂之色。
她策劃了那麼久, 費儘了功夫找到絕佳的下手機會, 調開了童歲身邊的守衛,為的就是把人除之後快。
“結果你現在和我說失敗了?”
“娘娘, 這、這次是意外,”跪在地上的人抖著身子, “我原本已經要得手了, 誰知道允煜殿下忽然出現——”
“閉嘴,”皇後想起了之前容瑾的種種事跡,心底一陣發毛,背後都是滲出來的冷汗, “你做的這些事情有沒有留下痕跡?”
“娘娘您放心, 小的手腳很乾淨, 就算是那錦衣衛再通天的功夫也查不出任何蹤跡。”
皇後嗯了聲,“行了你下去吧。”
“是。”
那名屬下在走出宮殿時以為就此被放過了, 忽然,一股強烈的力量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被人從背後勒住脖子, 摁倒在地上,往後看去時對上那張美麗的臉, 此時隻剩下陰狠和扭曲。
地上的人咽氣之後, 皇後鬆了一口氣,對幾個仆人道:“處理乾淨一點,不要讓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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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營帳內。
容瑾的手裡把玩著那支斷箭, 臉上的表情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而他身邊站著的錦衣衛指揮使則是瑟瑟發抖, 大氣不敢出。
地上還跪著幾名身形健壯的錦衣衛。
容瑾冷冷道:“我讓你們去看著人,你們就是這麼幫我看的啊。”
他的聲音一出,營帳內本來低沉的氣氛更是冷的快要結冰了。
地上的幾人麵色灰敗。
容瑾的任務從來不允許有任何的錯漏,他們今天卻被人鑽了空子還差點害人丟了性命。
容瑾看向錦衣衛的指揮使,“行事不利,按規矩應該怎麼罰?”
指揮使咽了咽口水,“當斬。”
容瑾垂下眼淡淡道:“那你還愣著做什麼?”
指揮使應了聲是,然後走近拿出隨身的佩刀。
營帳上沾了飛濺出來的血跡。
空氣裡彌漫開一股濃重的血腥氣,血沿著刀刃往下滴滴答答。
此時,簾子外來了一人,提著一隻挎箱。
“大人。”
容瑾讓他進來。
然後把手裡的箭丟過去,“好好認認,這是哪裡的造辦處做的。”
那老叟被身邊的兩具屍體嚇得麵無氣色,抖著手對箭看了又看,打開箱子一頓搗鼓,跪下拱手道:“督主,這箭不屬於任何登記在冊的造辦處。”
容瑾冷笑一聲。
站在他旁白的指揮使就知道肯定又要有人遭殃了。
任何人敢私造兵器都是重罪,更何況撞到容瑾的槍口上。
那老叟繼續道:“不止是這樣,這箭頭上還塗了毒,如果射中要害部位則藥石無醫。”
“啪——”
容瑾掃掉桌上的瓷器站了起來,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地板不敢抬頭看他的臉色。
“連我的人都敢動,簡直找死。”
容瑾的聲音像是貼著每個人的骨髓縫隙鑽進去,寒意徹骨。
在場每個人都知道他話裡的內容,絕對不是放狠話,而是容瑾真正的可以這麼做到。
“指揮使。”
被喊到名字的錦衣衛指揮使狠狠打了個抖,“臣在。”
“加派人手十二個時辰不停暗中保護童歲,不許再有任何閃失,”容瑾道:“我隻給你一天的時間查清楚背後的人,不然拿你的項上人頭來見我。”
“是!”
指揮使接了命令就往外走。
而剛才被就地處決的兩名錦衣衛也被拖了出去。
容瑾卻沒有想著這麼簡單結束這件事。
“馮永昌,再把兵部的人都給我叫來。”
馮永昌抖著聲音應了聲是。
兵部負責兵器的生產和監督,像是私人製造兵器的事情他們至少要占一個監察不利的罪名。
而且看容瑾這個勢頭,這些人的下場估計比被砍頭的這兩個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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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場度過一個晚上之後,第二天車隊就回宮去了。
童歲昨晚喝的酒不算多。
他還記得自己把箭交給了容瑾,以他的能力查清楚這件事應該很簡單。
果然在下午的時候,他的書房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容瑾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到童歲的地盤,光是走進來就嚇到了那幾名新調派來的宮女和太監。
好在容瑾根本沒有看他們一眼,徑直進了書房。
小順子在外麵探著頭。
他身邊的一名小宮女道:“這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你彆烏鴉嘴!”
小順子嘴裡說著絕對不可能,但臉上還是寫著擔心,他攔住正要去給裡麵上茶的宮女,把托盤接了過來,滿臉大義凜然地走了進去。
小順子站在門外試探著問了一聲,聽到裡麵傳來童歲的聲音,“進來吧。”
他這才敢推門進去。
容瑾淡淡道:“東西放下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人進來。”
“是。”
小順子把茶和糕點都放下後,看了一眼書桌前的童歲,確認他安然無恙這才走出去關了門。
確認門關上後,童歲連忙從書桌前起身來到他的麵前,用旁人一看就很親密的距離喊了一聲,“大人。”
容瑾嗯了一聲。
他當然看得出來剛才那些個仆從一臉防備的看著他,仿佛自己是來加害他們的主子。
不過這也還不錯,至少懂得護主。
“大人,你怎麼來看我了,”童歲道:“我剛才還在打瞌睡,一見到大人就精神了。”
容瑾睨著他,雪白的臉頰上還有手掌撐出來的一小片紅印,小小的像是月牙兒一樣。
“你倒是一點都不怕還有人害你?”
童歲搖搖頭,“有大人保護我,一般人不敢動我的,而且大人肯定會替我收拾他們的,對吧。”
他說話的時候長長的眼睫翹著,語氣裡自信又絕對,卻讓人生不出任何的厭惡。
容瑾道:“動你的確實不是一般人,而是楚允煜的生母,當今的皇後。”
童歲愣了下。
似乎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展開。
容瑾在查清楚真相之後,就已經下令要取她的性命了。
他絕對不會允許有破壞自己計劃的人出現,而皇後的存在就是種威脅,就算是這次童歲逃過了,不等於他下次還有這種運氣。
解決的方法?
隻有一方的消失才可以結束。
不過在真正下令前,他想到了那日童歲和楚允煜在一起的畫麵。
他很好奇一邊是救命恩人,一邊是對自己舉起屠刀的敵人。
童歲會怎麼選呢?
“我先前已經警告過她了,但沒有想到她敢一次次挑戰我的底線,我隻好除掉她,”容瑾道:“不過在此之前,這件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她可是楚允煜的生母,除掉她之後那位殿下應該會很傷心。”
容瑾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童歲的表情。
童歲沒有想過容瑾會問他的意見。
按照原本的劇情線,容瑾是直接下令把楚允煜的母親弄死了,這也是後來兩人水火不相容的原因。
所以這次就算是皇後有罪,在楚允煜的麵子上他也必須把人保下來。
“大人除掉她當然可以免除後患,不過就算是除掉她之後也還會有新的人坐上那個皇後的位置。”
童歲道:“所以是不是可以采取一些緩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