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難一生的阿炳,終於撥開雲霧見青天,《二泉映月》演奏畢,場上響起了暴風雨般的掌聲。正當大家都站起來向阿炳鼓掌祝賀時,阿炳忽然暈了過去……這一天,終於來到了。1950年8月24日,在無錫公園內,紅旗招展,人頭攢動,無錫市政府為阿炳舉辦了演奏會。這一天天氣特彆好,老天似乎非常同情阿炳,連日陰雨的天氣,忽然放晴,湛藍的天空,陽光燦爛,人們心情愉快地從四麵八方擁到了公園,他們在說:“瞎子阿炳又活過來了,可憐的人,我還以為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是啊!幾年沒聽見他拉琴了,真想再聽聽。”“阿炳的胡琴太神奇了,有人聽了傷懷落淚,而有人聽了又覺得陶冶心情,目露悅色。”“這就是藝術的魅力,叫作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是兩個當老師的在議論。“快走啊,瞎子阿炳今天要登台演奏了,聽說是北京派人來了,毛主席派人來了。”這是老人們在說。“是啊,沒想到可憐的阿炳也有今天。”“快走啊,看阿炳演奏去。”曾經給阿炳圍場收費的孩子們已經長大了,他們在奔走相告。小泗村的鄉民們來了。阿炳的哥嫂來了。還有阿菊夫婦和孩子也從鄉下趕來……時辰到了,李副市長宣布:“同誌們,請安靜,無錫市政府專門為民間音樂家阿炳舉辦的音樂演奏會現在開始。舊社會,阿炳受儘了苦難今天,北京,毛主席、周總理專門派來了工作組,來給阿炳錄音,現在我們就請工作組的楊音組長講兩句。”坐在副市長身邊的楊音滿麵春風地站起來說:“無錫的父老鄉親們,我也是無錫人,現在北京中央音樂學院任教,這次是毛主席、周總理為了搶救民間藝術和民間音樂家,專門派我們來給阿炳錄音的,我要激動地告訴大家,阿炳的泣血之作我們已經錄好了。今天,請阿炳登台演出的就是準備向毛主席彙報的《二泉映月》。”“好……”台下群眾一片歡呼。李副市長宣布:“現在請阿炳先生登台。”阿炳抱著新的胡琴,換上了新的藍色長衫,圍著紅色圍巾,他戴著墨鏡和絨禮帽,被大家簇擁著登上了主席台。李副市長把話筒遞給阿炳,說:“阿炳,說兩句話吧!”阿炳接過話筒,隻說了一句:“無錫的父老鄉親們,我阿炳一個快死的人了,沒……沒想到逐會有……有今天。蒼天啊,你為什麼忽然睜開了眼……”阿炳的淚水順著那清臒的臉頰滾滾而下。李副市長說:“阿炳,是共產黨,是毛主席,給中國人民帶來了光明。阿炳,苦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拉琴吧阿炳,把你的苦難、你的控訴、你的掙紮和你的希望向毛主席、向無錫父老和全國人民傾訴吧!”於是,阿炳坐了下來,他拉起了二胡。頓時,如泣如訴、悲愴激昂的琴聲向蒼穹傳去……阿炳拚命地拉著,似乎要把這多少年來所受的屈辱、掙紮和盼望向北京傳過去,向中南海傳過去,向毛主席傳過去。人們靜靜地聽著,昔日的苦難仿佛重現眼前……亂軍的掠奪,日本鬼子的欺辱……無錫人民在掙紮、在反抗、在渴望……天終於亮了,無錫解放了。共產黨、毛主席解放了無錫。從此,不會再受欺壓。黑夜終於過去了,一輪紅日從太湖東岸升起。苦難的阿炳隨著琴聲的鏗鏘,臉上終於現出了希望。苦難的無錫人民終於撥開雲霧見青天。人們擦去臉上的淚水,露出了欣喜的微笑。曲終,場上響起了暴風雨般的掌聲。“阿炳,太好了。”“阿炳……”“阿炳……”正當大家都站起來向阿炳鼓掌祝賀時,阿炳忽然暈了過去。“阿炳,你怎麼啦?”大家圍了上來。李副市長吩咐下屬:“快叫救護車。”救護車來了,阿炳被送到了醫院。醫院裡,醫生護士都在緊張地搶救阿炳。李副市長、楊音等工作組的人都焦急地在外麵等候,醫生出來說:“他醒了,是心臟不好,還有嚴重的肺結核,現在需要休息,還未脫離危險。”阿炳的病牽動了無錫百姓的心,許多人都拿著鮮花到病房看望阿炳。阿炳受到了黨和政府的關懷。在旅館裡,楊音和工作組的兩位同誌說:“阿炳的病一時好不了,現在錄不成了,我們先把錄好的這六首曲子帶回北京,等阿炳好一點兒我們再來錄。”兩位老師都表示:“這樣好。”楊音坐在阿炳的病床旁,他說:“阿炳,你好好養病,我們準備帶上錄音先回北京,等你病好一點兒我們再來錄。”阿炳點了點頭,說:“楊音兄……你們……辛苦了,等我病好點兒,一定協……助……你們錄音。”“阿炳,你彆著急,有黨和政府的關懷,你的病會好的。”“楊音兄……謝謝你……太湖……有多寬,你對我的恩情就……就有多廣……”阿炳氣息微弱地說。“阿炳……”楊音緊握住阿炳的手說,“阿炳,是共產黨、是毛主席在關懷我們的民間音樂家,所以,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好起來。”“好……好……”阿炳又喘了起來。楊音給他蓋好被子說:“你休息吧,不要說話了。”第二天,楊音陪著文化部副部長張風雷,還有一位女同誌來到阿炳的床旁,楊音說:“阿炳,張風雷副部長專程從北京看你來了,他現在是文化部的副部長,就是他安排我們來錄音的。”張副部長說:“阿炳,你好啊!”“啊,風雷兄,你好,謝謝你!”“你要謝共產黨、毛主席,我帶來了毛主席、周總理的問候。阿炳,還記得我們一起去武當山,去草原、大沙漠嗎?”“……記得,風雷大俠……那時候,我……就覺得你這人很仗義、很正直,謝謝你多次救了我,就是……就是逍遙遊士……不知在哪裡?”“我也不知道,自從我們分手後,我就再也不知道他的消息。”張副部長又指了指旁邊的烏蘭琴娃說:“阿炳,還記得草原上的姑娘烏蘭琴娃嗎,她也來看你了,她現在是中央民族學院的舞蹈老師。”“阿炳兄,你好。”烏蘭琴娃握住阿炳的手說。“啊,琴娃,謝謝您來看我,向大爺問好。”“風雷兄,你們什麼時候再來?”“隻要你的病有好轉,能錄音了,我們馬上就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養病,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正說著,李副市長進來了。楊音說:“李市長,明天我們就要走了,希望你們儘快治好阿炳的病,我們還要錄音。”張副部長說:“一定要治好阿炳的疾病。”李副市長說:“部長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的。”楊音握著阿炳的手,關切地說:“阿炳,一定要養好病,等著我們。”張副部長也緊緊握住阿炳的手說:“你要挺住,會好起來的,我們還要接你到北京呢。”阿炳激動地流下了眼淚。正是:“仿佛天邊出彩霞,傷心熱淚滾滾下。”“多少苦難多少怨,千年鐵樹要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