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宮大夫出馬(1 / 1)

武田信玄 新田次郎 3384 字 22天前

於永祿十二年六月再次進犯駿河的武田軍,兵分二路,分彆進攻古澤新城和三島城。武田信玄親自率領三千大軍在富士郡田子浦川鳴島(現在的富士市),監視庵原郡方麵的敵軍動態。這次作戰的目的是駿東郡,若想成功,按常理是要先攻下浦原(庵原郡)、大宮(富士宮市)、神田屋布(富士宮市)、圓能(富士川町)、善德寺(吉原市)、高國寺(駿東郡原町)、長久保(駿東郡長泉町)、韮山、鷹巢(箱根町)、新條(足柄上郡山北町)和深澤(禦殿場市)等城市,這些也是北條最近加強兵力的據點。但是,信玄卻看都不看這些城市一眼,直攻古澤新城和三島城。這一年比往年都來得熱。連日雷雨,可望大豐收。四月底武田軍暫行撤退之事,有人解釋是為調整戰略上的不利,也有人說是無法對付德川和北條的聯合攻勢等等,眾說紛紜。真相是,時逢插秧期,士兵們都要回家。農曆四月底也就是現在的五月底或六月初。甲斐兵和信濃兵也都回鄉種田,等到農忙之後,再行出動。農民是士兵的主力,所以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當時尚未做到兵農分離的程度。北條軍也知道武田軍在四月底撤退的原因之一是種田,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武田軍竟會在農忙之後立即來犯。北條軍狼狽極了。古澤新城的守將是北條左衛門大夫氏繁,其手下鬆田憲政,是北條著名的戰略家。北條氏繁派急使前去向北條氏康表示:“此乃信玄的計謀,千萬不可讓其得逞。古澤新城至少可撐三個月,請在這段期間打開僵局。”北條氏繁認為此次武田軍的進犯之舉,乃一計謀。古澤新城並不大,卻是銅牆鐵壁,不易得手。城兵絕不開門出迎,擺出了長期守城的姿態。城內有充足的洋槍,一入射程,便加以轟擊。有洋槍武裝的城池不隻是古澤新城,大宮城和神田屋布城,也有洋槍守護。信玄見遲遲攻不下古澤新城和大宮城,便留下監視部隊,朝三島進發。近三千名軍隊攻擊三島,二千名士兵攻向箱根。過了箱根,就是小田原。北條氏政的弟弟助五郎氏規,操兵預防武田軍的進攻。“武田軍真的打算越過箱根峠嗎?”氏政問父親氏康。“我想應該不會吧。這一定是武田又在耍弄他的表麵作戰。如果他真有意進攻小田原,就不會從那裡過來。”氏康說道。他認為,如果要攻小田原城,必然是率大軍自關東攻入。“可是,武田軍在攻駿河時,動員了不少人。”氏政根據間諜的報告,在地圖上勾勒出武田軍的動態。“總數沒有超過一萬吧。武田在川中島上動員了二萬人,而後全力經營信濃,再取西上野。由於駿河中隻有部份兵力屬於信玄,所以能動員的人數不到二萬三千人。就算他有二萬五千人,他以一萬入侵駿河,還有一萬五千名士兵待命,所以千萬不能大意。”在沒有充分了解武田信玄的作戰意圖之前,氏康和氏政不敢冒然出兵。這種消極的態度,讓前線的北條部隊吃了不少苦頭。因為三島方麵求援甚急,北條氏規便派五百士兵沿間道前去支援,但在中途遭武田軍包圍,全軍覆沒。武田軍追北條逃兵,追到了鷹巢城下。氏規向小田原乞求援軍。“甚麼,鷹巢城被包圍!”氏康聽到這個報告,十分震驚。他實未料到武田大軍竟如此深入。“看來隻有將主力調往駿河,驅趕他們。”氏康將一萬大軍調往駿河。氏康自己率領五千兵馬,朝箱根的鷹巢城出發。過峠時,天下起雨。不是尋常的雨。早上下的雨,到半夜還會下個不停。道成溪,溪成河,河成海。傾盆大雨到了第二天早晨才停。氏康出去探視包圍在鷹巢城外的武田軍時,武田軍正趁著雨停,下山來了。間諜陸續傳來武田軍的動態。武田軍似乎開始撤退了。傍晚,傳來重要消息。“田子浦村和川鳴島的武田軍營被昨晚的豪雨衝毀。流經附近的河流泛濫成災,淹死許多武田兵。旗幟埋在沙土下,信玄公的行蹤不明。”北條家臣齊聲歡呼。氏康把探子叫到幕內,問明詳情。“你親眼看到的嗎?”被氏康怒斥一聲,探子怯怯地回答道:“小的確實看到旗幟埋在沙裡,遍地橫屍,到處都是盾牌。”“死者確實是武田的人嗎?有甚麼東西能證明他們是武田人?為甚麼不帶來?”探子答不出話,默默低著頭。“是誰說武田的行蹤不明?”“百姓們。”“笨蛋!這是流言。說不定是武田故意散布的。”氏康讓吉田助左衛門帶著幾名得力助手,前往川鳴島。半夜過後起洪水,淹沒了三個部落。但是,設在川鳴島的武田信玄軍營卻在洪水尚未淹至之前,就鳴鐘撤退了。埋在沙土中的人,沒有一個是武田士兵,都是一些不忍舍棄家園而慘遭溺斃的農民。旗幟、盾牌等埋在沙土下,是事實,但隻能說是在黑夜豪雨中緊急撤退時留下的。吉田助左衛門查明一切後,回去向氏康報告。“附近百姓說,他們平安地逃走了。”吉田助左衛門加上結論。當夜的洪水,絕非偶然。連續下了十幾個小時的雨,才發洪水。預先測知洪水而將軍營帶往安全地帶的大功臣,是工事奉行鎌田知定的屬下友野又右衛門。鎌田知定的父親鎌田十郎左衛門,當年失寵於武田信虎,流浪各國,後蒙武田信玄召聘為工事奉行。鎌田知定繼承了父業,成為工事奉行。雖然是一名武士,卻從事與武士工作大異其趣的工作——土木工程。和鎌田十郎左衛門一起從長崎回來的友野又右衛門,善長於西式測量術,因而被引薦成為鎌田知定的左右手。友野又右衛門繪製了釜無川信玄堤的圖麵。從山的地形和河川的模樣來看,這條河無論下多少雨,都有相當的水量。那天,豪雨出奇的怪異,友野又右衛門不久就判斷出會有大規模的洪水。川鳴島原是河中的一座沙洲,一旦泛濫,勢必危險。附近又有幾條河流與富士川並行,流入田子浦灣。大多數的河川源自富士山,而富士山的砂土衝刷下來後,堆積成平地,形成易生水患的地形。見雨勢滂沱,武田軍便移往附近的民家。在雨中站崗的士兵,在水中持槍。友野又右衛門一直注意聆聽雨聲,並不時披上蓑衣查看河水流量。友野又右衛門投宿的民家,隻剩下一名不願逃離的老頭子。“這裡是不是十年出一次大水?”友野問老先生。“有時十年,有時五年一次,衝毀田地。但是二、三十年一次的大水,則會流失家園。”老先生眨了眨眼睛回答道。“既然會起洪水,為甚麼不加高河堤?”“加過了,而且加了好幾次,但是總被洪水衝毀。”“那麼為甚麼還要住在五年鬨一次洪水的地方呢?為何不遷往他處?”老人幽幽地看著友野。“去哪兒呢?隻要是能住人的地方,一定有人住。我們隻能住在這裡。”友野無話可答,隻好改變話題。“這場雨下得可真大啊!水位升得很快,恐怕馬上要發洪水了。”“是啊。若是照這個樣子再下下去,隻怕不出二刻(四小時),就會發洪水了。傷腦筋啊!”老先生走入雨中。友野又右衛門到工事奉行鎌田知定處,告知洪水的危險。鎌田知定和友野又右衛門急忙趕往信玄處。“我們有急事,必須麵見主公。”鎌田知定說道。“主公在休息,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嗎?”侍衛說道。“恐怕會發洪水,一刻也拖不得的。”侍衛看鎌田知定的臉色,才知事態嚴重。侍衛急忙入內。由於是借宿民家,外麵的聲音早就傳入信玄耳內。信玄已經起身。侍衛正想通報鎌田知定來訪和洪水的事情,信玄卻逕自走了出來。“甚麼時候會發洪水?”信玄問鎌田知定。“如果雨繼續下,隻怕二刻後就會起洪水。詳細情形請友野又右衛門回答。”鎌田知定轉向友野又右衛門。友野又右衛門站在兩側火炬的光芒中,回答道:“可能一刻或二刻後發洪水,但是也可能隨時爆發。”信玄立即召集群眾發布命令。“立即撤離此地,移往山手,等到天亮後,再朝大宮城出發。各隊找熟悉地形的人帶路,一邊鳴鐘一邊叫大家撤退。”分彆投宿在川鳴島民家中避雨的士兵,立刻撤離陣地。“不要管東西了。輜重隊隻要帶著不影響行動的東西,跟著其他部隊一起撤退。”信玄的緊急避難命令陸續傳播開來。在火炬難點的豪雨暗夜中,武田軍跟著熟悉地形的帶路人,開始移動了。夾著雨聲的鐘鳴,像喪鐘般地傳過悲愴的暗夜。四處的小溪已經開始泛濫了。有些橋梁快被衝走。部隊在東躲西閃的情況下,陸陸續續朝山手方向前進。夜空逐漸發白,武田軍登上了小高丘。信玄在山丘上召集兵馬。沒有人員傷亡。雨小了。信玄犒賞帶路人之後讓他們回去。事後消息來報,川鳴島一帶被洪水淹沒。“幸好帶了工事奉行來。”信玄對山縣三郎兵衛悄悄說道。信玄在作戰時,經常帶著工事奉行同行。不是協助作戰,而是為了丈量土地。信玄深信戰爭之後緊接著就是治安和經營。新的土地有新的政治,這必須借重工事奉行的智慧。戰爭勝利、擴張領土等,並不是真正的占領。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壓製信濃,而今信濃已完全屬於信玄。這是因為戰後的政治,能讓信濃的民眾滿足。信玄在山丘上布陣的同時,向四麵八方傳布命令:“全軍在大營集合,攻擊大宮城。”受洪水之脅而撤退川鳴島的本營時,信玄正打算從這裡進攻駿河。太陽升起,信玄的本營朝北出動。信玄計劃在撤往甲州的途中,攻取大宮城。武田軍相繼集中在大宮,富士兵部少輔信忠駐守的大宮城,依然安之若素。武田軍來攻時,他們可以立即將神田屋布城的士兵調入大宮城,加強守備。大宮城位在淺間神社社殿右側(東側)的小山丘上(現在的城山)。城的四周挖有溝渠,引入富士山的水源。大宮司富士氏,乃代代神職,自平安朝起,受朝廷所賜,管理駿河到遠江之間的社領,享有三萬石俸祿。戰國時代,地方土豪掠奪社領,最後不得不武裝起來。富士兵部少輔信忠雖是一名神官,卻有武士的氣魄,三個兒子,信通、信重和信定的武將才能,猶勝於神官。這是富士信忠和武田軍的第二次對立。半年前,也曾在此地激戰過。當時進攻大宮城的是穴山信君和葛山元氏二個部隊。曾是今川家重臣的葛山元氏,和富士兵部少輔是舊識,葛山元氏數度派使者向富士信忠勸降,富士信忠皆不理會。穴山信君一直主張力攻。“小小城池,一腳就能踏平。”但是,城池始終攻不下,士兵受創於城內洋槍的不在少數。“真棘手。”半夜,圍城軍的一角被擊。富士信忠把半數士兵留在城內,半數放在外麵。外敵追趕時,就逃入後麵的山中。擴及富士山中腹的大森林,是躲藏的絕佳地點,一旦逃入森林,便束手無策。天黑後,他們出來襲擊經過駿河和甲斐主要道路的輜重隊,並偷襲包圍城池的穴山、葛山兩軍。武田信玄見穴山和葛山在大宮城吃到了苦頭,便讓他們退到駿河。“這次絕不會像上一次。”富士兵部少輔信忠對部下說道。武田信玄親自率大軍前來,大勢已去。如果今川滅亡,北條無援軍前來,那麼,不是降服就是戰死。信玄的親筆函上寫道:隻要歸屬我方,不僅保你淺間神社的社領,並歸還舊有領土。但是,信忠不為所動。這種話誰都會說,主要看信玄的誠心。讓富士族降服後,促主事者切腹,改由旁係繼承,做為信玄的傀儡,這是信玄最善長的。“我不想步諏訪神社的後塵。”富士信忠經常這麼告誡三個孩子。諏訪家的直係諏訪賴重,在保存諏訪神社的條件下,降服於武田,後來被帶到古府中,被迫切腹。在諏訪神社大祝中被騙向諏訪賴重舉弓的高遠賴繼,最後也失去城池,遭受殺害。隻要了解受騙降服後再行殺害的武田信玄手段,就不會輕易降服了。與其降服後被殺,不如戰死沙場來得光榮。這是富士信忠的想法,家仆們也都頗有同感。武田軍將大宮城團團圍住。如果武田擺出竹柵、立盾牌(在厚板上加鐵板),節節推進,填溝渠、拆城牆等攻略,就無防禦之策了。“武田軍為甚麼要動用大軍來攻擊這樣一個小城呢?”富士信忠從城內望樓俯視武田大軍。難道是因為大宮城位在甲州和駿河的要道關口上?武田信玄隻是包圍大宮城,並未下令攻擊。除了防止夜間偷襲之外,儘量讓士兵休息。探子和暗樁負責督促軍紀。“小心火燭。”頻頻頒布這樣的命令。淺間神社是駿河的一宮,信徒遍布全國,參拜的人絡繹不絕,市內充滿活潑生氣。到了夏季,富士山聚集了來自全國的登山者。一年中最忙碌的時期,就從這個時候開始。武田信玄遲遲不下攻擊命令,似乎另有策略。據報抓住了敵軍負責偷襲的人。信玄將之帶到庭院問話。“淺間神社宮侍,楠田小藤太。”除了這一句,其他甚麼也不回答,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信玄暫將楠田小藤太關入大牢之後,叫來侍衛,傳授政策。信玄侍衛中以口才見長的真田昌幸,化裝成牢役,接近楠田小藤太。“明天早上就是你的大日子啦。主公下令,在祭典之前要解決所有不乾淨的人。”“甚麼祭典?”小藤太睜開眼睛問道。“為戰爭祈福啊。富士信忠放棄神職,以武將自居,所以隻好召下淺間宮(駿東郡須走)、吉田的淺間宮(南都留郡吉田)、一宮淺間神社(八代郡一宮)等神主,前來主持祭禮。神主們已經抵達大宮了。”“怎樣,來一點酒吧。”真田昌幸替被綁的小藤太喂了一碗酒,自己也喝了一些。酒一下肚,昌幸的口才更是要得。說累了,昌幸就睡著了。楠田小藤太先把綁繩解開。隻要身體自由,出牢就不是件難事。小藤太被圍城的武田兵發現而追捕。楠田小藤太滿身是傷的回到大宮城。“有一件事必須回來報告,所以拚了命突圍而出。”楠田小藤太說道。富士信忠了解事情的重要性,便召集重臣。“信玄出兵包圍淺間神社,不讓閒雜人等進入,尤其注意防範火燭,表示不願兵火殃及淺間神社。”楠田小藤太使用“表示”一詞,引得富士信忠的注意。“武田兵說,富士信忠的手下一定會向神社放火。不僅如此,他還說,富士信忠本是神官,卻棄神社守城池,已經不是神社之人。既然已沒有神官的認同感,燒神社之類的事情,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燒神社之後,可以把此事嫁禍給武田軍。”富士信忠臉色大變。“太過分了!真是這麼說的嗎?”“不僅如此。昨天,下淺間宮、富士淺間大菩薩宮和一宮淺間神社的神官們,已經聚集在大宮,準備祭儀。”“準備甚麼祭儀?”“準備淺間神社本宮的祭儀。武田信玄準備大事為戰勝祈福。”“可惡!大宮司在此,他們想乾甚麼。”富士信忠臉色鐵青地說道。“可是,就連武田的兵卒都認為富士信忠棄神取劍,已經不是大宮司了。下淺間宮、富士淺間大菩薩宮和一宮淺間神社三社的宮司,似乎已經協議誰是本宮大宮司。”“武田信玄這個老匹夫!他以為我會沉不住氣而出城應戰或臣服於他?彆想!淺間神社的神體已經移入城內,沒有神體的本宮,就沒有神。再怎麼樣的祭儀,也不能稱為祭儀。”富士信忠懷疑這是敵人的策略,掩不住心中的不安。“誰是祭儀時的神官長?”“富士淺間大菩薩宮的宮司小佐野信房。”“甚麼,小佐野。”富士信忠站了起來。“吉田的富士淺間社並非淺間神社的分社。若由一宮淺間神社的宮司任神官長,還說得過去。但是吉田富士淺間社毫無淵源,讓小佐野信房當神官長,實在太不像話。”大宮淺間神社本宮和吉田淺間神社之間,原本不合。曆史上對本宮和分宮之間的關係,始終沒有明確的畫定。不僅如此,自古以來,總會為巡視富士山頂神領之事起紛爭。富士信仰趨盛,登山者增多之後,大宮和吉田之間的問題也就愈加嚴重。“好!如果武田信玄執意要讓小佐野當神官長,我就在那一天槍擊祭儀場。”富士信忠當然不能這麼做,隻是借此向家仆表示他的憤怒。山宮大夫職宮崎久左衛門上前說道:“請派我為使者,前去向他們說明,一切必須依禮行事。”“你有腹案嗎?”“以命相勸。我想信玄應該不是一個不知分寸的人。”第二天早上,宮崎久左衛門一身神官打扮出城。隨行的有五位和他裝束相同的神官。各個都抱著必死的決心。武田軍並未槍擊宮崎久左衛門一行人,隻是將他們逮捕,帶到信玄麵前。信玄問他們為何下山。“聽說武田公要為戰勝祈福,在下山宮大夫宮崎久左衛門,以富士信忠大宮司代理人的身分前來。”宮崎久左衛門不亢不卑地回答。“富士信忠不是守在大宮城裡對著我武田射箭嗎?他派代表人會有甚麼事。”宮崎久左衛門談到祭儀非同小可,大宮淺間神社的曆史悠久,以及神官和武士之間有何差異等等。最後,他下了一個結論。“即使是在戰爭中,神官也不會忘了侍神的職責。我已經將生命奉獻給神,祭儀結束之後,可任您處置,隻希望不要破壞了自神代以來的神事規則。如果真如傳言所說,吉田淺間神社的小佐野信房將任神官長,神必然憤怒,不僅禍及武田公,全日本都會遭池漁之殃。神的心,在富士山中。一旦富士震怒,半個日本將埋入灰燼之中。就像武士作法一般,神事也有作法。”武田信玄似乎被宮崎久左衛門的雄辯說動了。三天後,信玄派宮崎久左衛門為神官長,展開戰勝祈福。當天,宮崎久左衛門回到大宮城。“祭儀進行得十分順利。神官長之職由富士兵部少輔信忠的代理,山宮大夫宮崎久左衛門擔任。”宮崎久左衛門向富士信忠報告。“武田公說了些甚麼?”富士信忠竟然對武田信玄加了“公”的稱謂。“他說,富士信忠是一位優秀的神官,也是一名卓越的武士。他能派遣山宮大夫前來參加祭儀,實在令人佩服。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富士信忠是一位神官,就不必再攻擊。明日就撤兵。”“撤兵?”富士信忠仍然懷疑信玄的誠意。“現在正是議和的時候。戰敗後,就沒有交涉的餘地了。現在大家可以彼此好好地談一談。”宮崎久左衛門力勸。召開軍事會議。大部份的人傾向議和,隻有富士信忠的次男信重,反對議和。永祿十二年七月三日,議和成立。富士信忠降服於武田信玄。領土確保。當天,信重逃出大宮,投奔德川家康。此後,他再也沒有踏進這一片土地。從甲斐通往駿河的道路有五條:禦阪道、右左口路、河內路、若彥路、睦合路。其中以右左口路的距離最短,而位居此路要衝的大宮降服於武田,等於接通了甲斐和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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