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磨溫泉(1 / 1)

武田信玄 新田次郎 3456 字 27天前

晴信在小田井原的戰役中,打敗上州軍回到古府中之後,戰場上的疲憊一次發作,臥病在床靜躺十天後,疲勞消除,他便起床把部屬和家將召來,一一給予指示,或共同騎馬。當他活動之後,發燒的程度,也隨著勞動的輕重,變得更嚴重了。“如此下去,對生命極為不利。”醫師立木仙元如此說道。他再三叮嚀,肺癆病一旦惡化之後,很難治療。因此直到完全治愈之前,即使需時二、三年,也該靜養才對。“你說二、三年是嗎?”晴信彷佛在可憐仙元的無知一般,望著對方。“假如我連續躺上二、三年,那麼甲斐將任由他國宰割。我不能眼睜睜望著曆經長久戰亂才獲得和平的這個國家再度陷入混亂。防衛甲斐的方法是:從甲斐主動出戰。除此之外彆無他法。”“在下隻是一名醫師,對戰爭不甚了解。隻知道疾病潛伏在身體內部,若不加以防衛會使情況更壞。防範勝於治療。如想消滅疾病,必須投入所有力量來對付體內病毒。最重要的就是休養身體,培植體力。”仙元口中這樣說,心中卻想這年輕的藩主一定無法靜下心來療養。“而且就算臥床休息,也不見得會好。臥床時會食欲不振,說不定在戰勝病毒之前,身體先垮掉。”“適當運動沒有妨礙,但令身體疲倦的——”立木仙元頓了一下繼續說:“房事應加以節製。”口裡說著,心中想的是年輕的晴信未必能忍受此事。退下後,逕自對駒井高白齋說:“主公的病情若是擱置不予治療,會繼續惡化。因此,最好勸他徹底靜養。”“你說徹底靜養是甚麼意思?”駒井高白齋似乎無法了解對方言下之意。“不瞞你說,剛才替主公診病時,聞到女人身上的清香。”駒井高白齋明白了。心想晴信特彆愛好女色,想勸他遠離女色也是白搭。“同時,得了那種病,有些人對床笫之事的喜好會有益形強烈的傾向。這也是使疾病亢進的重大原因。”“這件事前次已聽說過了。”駒井高白齋陷入沉思。醫師尚可以勸他節製,但身為侍臣,對主上床笫之事卻不便開口。駒井高白齋是武田氏一流的智謀之士。現在這智謀之士卻陷入苦思之中,可見此事如何難辦。駒井高白齋苦思之後,以痛苦的神情說道:“除了支開主公本人之外,彆無他法,意下如何?”“如果能做到,這樣當然好。”立木仙元懷疑地回答。“我想把主公移到誌磨的溫泉(現在的甲府市湯村溫泉),依你之見,誌磨溫泉對主公疾病是否有效?但怕主公不會聽從。或許可以請在諏訪的板垣信方前來勸解。”駒井高白齋真不愧為一流謀士。立木仙元次日前往晴信臥室問候,並勸他前往溫泉療養。“你說的誌磨溫泉,是否誌磨莊的溫泉?”晴信知道那溫泉的名稱。“雖然聽說那溫泉對治療創傷特彆有效,但倒是沒聽說對肺癆也有效。”晴信早已識破立木仙元的意圖。“不。那一處溫泉遠自養老年間開辟以來,到現在……”“好了!”晴信阻止仙元說下去:“我相信這些主意一定是駒井高白齋替你想出來的。你替我告訴高白齋,他可以代替我去那溫泉泡泡。”晴信把臉擺了過去。在諏訪的板垣信方接到駒井高白齋的書信之後,隻說了一句:“真傷腦筋!”板垣信方將家將召來,對自己不在期間諸事一一指示。“諏訪的西方那批人,似乎受到小笠原長時的煽動。今後得對今井和矢島的黨羽嚴加防備。要徹底查明誰與誰之間有勾搭。絕不可由我方挑釁。同時,對伊那的藤澤賴親的動靜也要注意。因為藤澤賴親和小笠原長時及諏訪的矢島賴光有姻親關係。”在諏訪依然有一些人,執著於諏訪氏的複興。即使晴信對諏訪采取寬厚處置,或把高遠領土贈給諏訪神社,加以懷柔策略,但仍有人不甘居於武田氏麾下。有不少人像過去的諏訪賴重一般,拘泥於神氏子孫的身分,思想封閉,放言高論,態度倨傲,無法容納彆人。板垣信方身為地方官,雖然隻是暫時離開任地,但對他不在期間可能發生的事件,事先即做好安排。板垣是個深謀遠慮的能人。當晴信聽說板垣信方從諏訪回來晉見,馬上著人鋪好被褥。他想:信方所以到古府中,必定是受駒井高白齋之托,前來諫言如何保重身體。當信方進來時,晴信假裝剛起床的模樣和他見麵。信方一看晴信臉色,心中暗叫事情不妙。對方的臉色比前次更形蒼白。“你來乾甚麼?我並未召你來!”晴信開口叱責信方。“未經主公允許而擅離職守之事,改天願領受斥責。目前,有件十萬火急的事不得不向主公秉告。”信方進入正題。“你說的十萬火急之事是甚麼?”晴信以為或許是諏訪某地發生叛亂。“有關主公身體的迫切事宜。”當晴信發現信方還是受到駒井高白齋和立木仙元的囑托前來時,心中感覺好笑,這些家將所想之事,怎麼瞞得了他。“關於此事,我早已知曉。一定要我去誌磨溫泉嗎?”“既已知曉,為何不去呢?主公的身體其實並非屬於個人所有,而是甲斐全體人民的身體。甚至在將來主公統一天下之後更是屬於天下萬民。前往誌磨療養,雖然令主公煩心,但常言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請主公忍耐。”“知道了,信方。隻要去誌磨溫泉就可以了,是嗎?”“是的,隻要去就可以。”“那麼,就這麼辦。不久我一定會去。你趕快回諏訪,聽說諏訪有叛亂的跡象。”“請不要叉開話題。屬下若未把主公送到誌磨溫泉,斷不肯回諏訪。”“你說甚麼?”晴信感覺麵頰發熱,這又是快要發燒的前兆。在即將發燒時,不可造次,以免事後悔恨。雖然晴信自己有所警惕,但由於信方一反常態地態度強硬,使晴信忍不住要說話。“你是說敢違背我的旨意,要把我送往誌磨的溫泉,是嗎?”晴信的臉色已經泛紅。“即使違抗,也要請主公去誌磨溫泉。屬下懇求主公在誌磨溫泉療養到仙元認為可以為止。”“信方,你怎麼如此羅嗦!我的身體自己清楚得很,不必受彆人指揮。”“請問主公一句話,主公是否知道閨房之樂對主公的身體最不利?”“這我當然清楚。”聽到這話,信方彷佛得到鼓勵一般,膝蓋伸直,挪到晴信身邊。“既然如此,請問主公脖子上的斑痕因何而起?”“甚麼脖子上的斑痕?”晴信嚇了一跳,用手去摸。雖然自己看不到,隨即心裡有數。其實那並非甚麼斑痕,而是昨晚和湖衣姬的魚水之歡所留下的,是湖衣姬吸吮所形成的痕跡。自從前年生下勝賴以來,湖衣姬往往表現出令晴信難以招架的熱情。湖衣姬和其他女性不同,接受晴信衝刺時,始終睜開眼睛。當她眼中燃起情火時,就會渴望得再也無法忍受一般抱住晴信要求接吻。晴信把和湖衣姬之間的接吻當做是對自己專注的愛的象征。然而,當仙元告訴他患的是肺癆,並知悉肺癆會感染時,他便儘量回避湖衣姬的親吻。但每次晴信拒絕湖衣姬親吻時,她便把嘴唇貼在晴信的脖子上使勁地吸吮。“主公一定了解留在此地,有許多不利主公健康的因素。請移駕誌磨,或許起初覺得不習慣,相信過一、兩個月後便會習慣,隻要身體好起來,便不需要節製房事。有關戰爭之事也全交給屬下等來應付。您完全不必掛心。至於城內事務,也可以交由駒井高白齋代理。”板垣信方匍伏在晴信麵前說。“如果我堅持不去誌磨呢?”“屬下將切腹自儘。因為喪失了寄托在主公身上的希望,無異於失去生存的意義。”從信方的表情可知,他的話是認真的。(信方一旦說出就會做到。)晴信露出困惑的表情。“那麼,給我兩、三天做準備。”“常言道:事不宜遲。擇日不如撞日,再過兩、三天,說不定又會發生其他事故,屬下立刻陪同主公前往。”信方看晴信已經答應,大聲叫來駒井高白齋。當天夜晚,晴信從躑躅崎城館移駕到誌磨溫泉。在此之前,誌磨溫泉早已做好迎接的準備工作。次日中午,有一頂華麗的女用轎子,從躑躅崎城館出發,前往誌磨溫泉。並宣布晴信的生母大井氏,為了治療久病未愈的神經痛,前往誌磨溫泉做長期休養。把晴信的生母大井氏,送往治療的目的是為了掩飾晴信的病情,同時也可以監視晴信的行動。“這一次我暫且對信方和高白齋讓步,不過,下不為例。”晴信終於在誌磨溫泉安定下來。他曾對侍臣石和甚三郎如此嘟囔著。誌磨溫泉布下森嚴的警備。表麵上是為了保護大井氏,隻有少數人知道晴信在那兒。雖然晴信思念著湖衣姬及裡美。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也不便把湖衣姬或裡美喚來。晴信隻得吟詩作歌,甚至請來鳳棲進行禪學問答。“偶爾過過這種生活也好。拋開一切俗事,也彆有另一種情緒。”晴信對鳳棲說。“當疾病逐漸治愈時,會像現在一樣,對未來感到一股喜悅。相信主公不久當可返回躑躅崎城館。”正如鳳棲之言,那一年十月,晴信的臉色轉好,食欲也增進不少,身體逐漸發胖,同時也幾乎不再發燒。“真是奇跡,隻消短短三、四個月,便得以如此的複元,簡直不可思議。不過,在這將愈未愈之際更得小心才是。請主公再忍耐兩個月的不自由,以防複發。”仙元所說的不自由,對晴信而言,即是:被迫禁欲。在誌磨溫泉的晴信周圍,完全見不到年輕女性。照顧晴信起居的,一概是老嫗。一天兩次隨侍生母前來的,也都是一些欠缺女性魅力的女侍。因此,沒有一件事會刺激晴信。不僅是內部缺乏刺激,同時也沒有來自外界的刺激。從躑躅崎城寄來的湖衣姬或是裡美的兩位愛妾的書信,一律被大井氏扣留,晴信從未收到過。晴信寄給愛妾的信,可以寄達對方,但卻收不到對方的回信,這也是不自由之一。(即使是生母也不能扣留愛妾的書信吧?!)雖然心中如此思量,但晴信本性孝順,在大井氏麵前半句話也不敢違抗,猶似貓一般乖巧。晴信心底渴望見到湖衣姬或裡美。這種一直壓製的欲火,使他惟恐不久會發瘋。晴信把利用夜晚偷偷溜出誌磨溫泉的計策泄露給侍臣,其細節是:在圍牆搭上繩梯,以便溜出,再騎上備好的快馬,返回躑躅崎城。“晴信,你今天顯得心神不寧。”當天午後,大井氏望著晴信的臉說。“可能因為最近精神較好,比較關心外邊的事吧!”晴信在母親麵前巧妙地掩飾過去,但對於大井氏能洞悉他的內心,不由得畏懼起來。當晚,夜已深沉,晴信在和甚三郎事先約好的時刻,來到庭院。這時正好月色朦朧。晴信仰望月光,心中遐想著很快即將要和兩位愛妾幽會的情景。這時腳步聲響起,在庭院低矮的樹叢中,母親大井氏出現了。“咦!晴信也出來賞月嗎?”大井氏斜瞥了晴信一眼:“一身騎馬裝束來賞月,真不風雅。”晴信冒出冷汗。大井氏早料到晴信會溜出誌磨溫泉。晴信並未放棄希望,雖然那晚乖乖地回房就寢,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思考如何才能瞞過母親。(這比打仗還難。)如果是打仗還能擬定策略,要瞞著母親前去會見愛妾卻困難多了,不過晴信仍不灰心。晴信將每天作息事先安排:早晨起床,在誌磨溫泉的後山散步一小時。牧場的遺跡至今殘留,晴信需要花一小時才能繞完一圈。因為閒人止步,由外麵無法看到內部,但為了慎重起見,晴信身披僧衣,戴頭巾在室外步行。早餐後讀書,不吃午餐,午睡大約二小時,再到室外散步,回來後讀書、晚餐、就寢,這就是一日的活動。晴信計劃利用每日的作息時間,來實現他的計謀。那天早上,晴信身披僧衣,和平日一般,來到後山散步,跟隨的侍從是石和甚三郎和塩津與兵衛。雖然山丘上有警衛,又有武士分散。然而,這已是司空見慣,並未引起他們的注意。三人在小山丘的草叢中休息片刻,小尾豐信已先一步隱藏在那兒,豐信本來是小尾眾那批人領頭武將屬下的土豪,因為在內山城之役中有戰功,而又列入直屬將士旗本眾中。他的容貌酷似晴信,晴信利用他來做替身。他和小尾豐信交換衣裳,騎上等待在牧場上的馬匹,前往躑躅崎城。湖衣姬看到晴信溜回來,高興地淌下眼淚。裡美鬨著不願意再放晴信回誌磨溫泉。晴信充分享受白晝的歡愉之後,在午後散步時分回到誌磨溫泉。而在牧場的草叢中和小尾豐信換回衣裳。大井氏發現晴信變得有點兒冷淡。從早上散步回來進餐後,便進入自己房中,坐在書桌前,直到午後散步時間,也不與任何人見麵,即使母親大井氏前去找他,侍臣也是轉告:“主公目前正在讀書。”而回絕會麵。晴信自從開始白晝的幽會後,到了第七天,大井氏和從早上散步回來的晴信碰麵了。大井氏正要向他打招呼,晴信卻側過臉去。由於這是晴信不曾有過的態度,因此使大井氏起疑。這件事過後三天,大井氏收到晴信正室三條氏寄給她的信。信上諷刺地寫著,晴信在大白天回到躑躅崎城和湖衣姬或裡美會麵,倘若這是出自大井娘娘的指示,希望囑咐一聲,偶爾也能到賤妾處稍微歇息。晴信和三條氏一開始就失和,大井氏和三條氏也不十分和睦,動輒炫耀京都的事或是抬出父親左大臣三條公賴的媳婦,不可能得到大井氏的好感。在晴信的妻妾中,大井氏對做事麵麵俱到的裡美素有好感。收到三條氏的信,大井氏恍然大悟。她認為晴信是很可能做出這種事的。晴信不知母親大井氏已經來到,而在湖衣姬的居所消磨了一小時後,來到裡美房間,才一進門,便看到大井氏以嚴肅的表情坐在那兒。晴信一時驚慌失色,彷佛被敵軍包圍一般,狼狽不堪。“晴信,我要叮嚀你一句話,女人有接受丈夫疼愛的權利。萬一被忽視,她可能會氣憤、悲傷而發牢騷。因此,既然來到裡美處,也應該去看看原配三條氏。如果無法分身,今後不許離開誌磨溫泉一步。”晴信的白晝幽會,被大井氏封鎖了,隻好暫時又過著單調乏味的日子。當晴信回到躑躅崎城館時,是十一月中旬。晴信身體複元的快速,令立木仙元嘖嘖稱奇。一方麵由於晴信起初的三個月非常專心地療養,再則也由於他年輕的體力克服了疾病。回到躑躅崎城館的晴信,立即著手下一個作戰計劃。他想挾著從信州驅逐上州軍的餘威,除去北信的村上軍的勢力。雖然從未和村上義清的軍隊直接交戰,但是村上義清替佐久諸城撐腰是毫無疑問的事。除非把村上驅逐,否則平定佐久的希望遙遙無期。為了刺探北信村上義清的動靜,晴信派出細作多人,收集有關村上軍的詳細情報。把真田幸隆召喚至古府中時,正值年末。真田幸隆在細眼深處,露出犀利的目光,回答晴信的問話:“村上義清此人,雖算不上是善於用兵,但其麾下有許多驍勇善戰的武士,若這些家將誓死作戰,將使我方麵臨艱钜的苦戰。”在尚未交戰前,便預告我方將遭受苦戰的真田幸隆,對自己的看法頗具自信。“哪一名將士不都是拚死作戰!”對於晴信這樣的回答,真田幸隆做如下的應對:“同樣是打仗,將士的情緒會因時因地而有出入。屬下所以說村上義清的家將會拚死作戰,是由於村上的軍隊熟知今年夏天在小田井原的戰役,以及攻打誌賀城的經過。因為他們目睹和武田交戰落敗時,會像誌賀城一樣,男人悉數被斬首,婦孺被賣為奴婢、娼妓及童工的事實。因此當然會誓死決戰。”“如此說來,你認為我在攻陷誌賀城後,所采取的措施過於嚴酷。”“不然。戰爭需要依當時情況而定。例如對內山城時手法寬厚,後來誌賀城便立即背叛。而在誌賀城采取嚴酷處置之後,暫時沒有任何城寨敢背叛武田氏。但是,攻打村上之事,在佐久地區的局勢安定之前,可否暫緩實施。”“不可以。”晴信說。“真的不可以嗎?”“是的。我想把信州地方的事儘早收拾。若為了村上義清這種角色浪費一兩年,前途堪慮。”“既然如此,那麼對我方的傷亡得有心理準備。葛尾城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池,時間一拖久,對我方不利。”“有無在城外一決勝負之策?”“假如我方不立即攻城,而在適當地點布陣,並在村中縱火,使得村上軍無法袖手旁觀時,必然會出城應戰。”“剛才你說過,村上義清不足為懼,但擁有許多勇將,不妨說出他們的姓名來。”“村上軍中有所謂八人眾者,即是西條義忠、森村清秀、信田隆生、屋代道齋、塩崎八郎、五加重成、石川高清、高阪範重等,其中最勇猛的部將為西條義忠、森村清秀、信田隆生、五加重成四人。與其說勇猛,應該說是更擅長謀略。”當晴信聽到那些部將的姓名時,彷佛與村上軍已經開始交戰一般,他聽到箭羽鏘鐺、兵士呐喊,甚至軍馬的嘶鳴。晴信在真田幸隆側席之下,召開殲滅村上軍的作戰會議。板垣信方和甘利虎泰異口同聲反對,理由和真田幸隆相同。“屬下等認為與其討伐村上,不如先攻擊小笠原較為有利。武田軍和小笠原軍曾多次交戰,了解對方手法,相信一交戰必可獲得勝利。如先摧毀小笠原,從安曇沿路北上,繞道村上的背後,會使村上孤立無援,自然而然就能攻陷了。”信方的戰法是屬於正攻法,甘利虎泰也讚成信方的提案。“小笠原隨時可以攻打。我軍既然已經控製諏訪和伊那,小笠原自不足為慮。如今信濃地區唯一的敵人隻有村上義清,與其為區區的小笠原浪費時間,不如一舉直搗村上大本營,這才是平定信濃的捷徑。”小山田信有說了。飯富兵部對此案表示讚同。作戰會議明顯地分為信方、虎泰老將們的保守派,和較年輕的主戰派。晴信未等到軍事會議結束便說:“新年一到便攻打村上義清。現在各人應該開始準備,正如真田幸隆所說,村上軍將會有場一反過去的困獸之鬥,我軍得有心理準備。”晴信年輕充滿自信。不聽從信方和虎泰等老將之言,而急著爭奪信州的霸權,這便埋下了重大危機。新年一到,晴信立刻對諸將士下達命令。“此次戰役是對我軍意義重大的戰役。如果戰勝,信州地區儘歸我方所有。我打算依照各人戰功,酌情分配土地,希望各位能為了武門榮耀奮勇作戰。”晴信把朱印狀(依戰功論賞條例)交給各個將士以資鼓勵。天文十七年二月二日,晴信從古府中出發,進入諏訪,越過大門峠,到達長窪城。村上軍隊已經接獲甲軍來襲的通報,而有出城應戰的氣勢。(既然村上軍主動表示決戰,正合我意。我必殲滅敵人,使他一敗塗地。)晴信派出哨馬刺探敵情。敵兵大約兩千,和甲軍勢均力敵的部份則在上田原一帶布陣。“到底不愧為村上義清,果然召集了不少兵馬,但是其中有很多不擅長作戰的村民吧!”前進到長瀨後,接到新的情報。“敵軍將士一律以屍衣來代替旗幟。”“敵軍並未分散,在能俯瞰上田原的山麓布陣。”“看不到伏兵的影子!”晴信來到依田便停止軍馬前行。到了此時,晴信終於了解村上軍的誓死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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