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威脅 傑森·拉特肖 715 字 22天前

等我到達吉斯大堂的時候,儀式已經開始了。我這才恍然大悟,媽媽不是在表現愛意,而是想要轉移我的注意。他們故意要讓我懷念這一刻。讓我覺得被珍愛,是媽媽的終身目標。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每天都對我這麼說。眼見著這個人,從一開始對你樂於照料,一步一步變成對你勉強容忍,我越長大,就越看透這殘酷的伎倆。我不確定這轉變是從何時開始的。她是從什麼時候起,成了對我撒謊不眨眼的騙子?任何出於自私的理由欺瞞我,蒙騙我,讓我相信自己是被愛著的人,絕不會是真心愛我的人。我漲紅了臉,不知是出於憤怒,還是悲傷。剛剛居然信了她,我有多蠢。真是奇怪,阿杜雷居然站在人群頭排,就像是爸爸和特蘭頓專屬班子的成員。難道他猜出了密碼?他一側站著爸爸,另一側是特蘭頓——這架勢,活像是要訪問吉斯似的。阿杜雷的聲音冷靜沉著:“本來,我對我們的領袖處理投毒和冬季雨水倉的做法心存憂慮,但是和尼可拉斯深入探討之後,我認可了他的周全計劃。”雖然阿杜雷顯得胸有成竹,但我看得出來,他完全是言不由衷。什麼都瞞不過好朋友的。阿杜啊阿杜,他們到底對你說了什麼,讓你做出這樣的事來?“爭論時間結束,該采取行動了。我會全心全意效力尼可拉斯·波拉修斯。”我幾乎要笑出聲來,多麼荒謬啊。我怎麼也想不到,阿杜雷嘴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溜到大堂前方,躲在火炬照不到的陰影裡。作為波拉修斯家族的成員,我本該坐到波拉修斯家族的那排位置去。經過的時候,我瞥到了維裡塔斯人的表情。他們臉上的憂慮被阿杜雷的演說軟化了。維裡塔斯人敬重阿杜雷,就像科格內特人敬仰我一樣。我不怪他們。阿杜雷·哈爾加德確實有很多討人喜歡的地方。到了波拉修斯家族的座位區,我忍不住暗罵自己,因為被爸爸發現了。他無聲地向我示意,簡單粗暴地丟了個手勢過來,讓我掉頭快走。就像對著一條狗或者一個嬰兒發號施令,指望他們會懂一樣。我懂歸懂,但是一點也不打算遵守。“為了支持尼可拉斯的計劃,我會親自——”阿杜雷停下了,看到我徑直坐在他麵前,驚得目瞪口呆。這不是巧合,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和我爸的願望恰恰相反。我用口型示意阿杜雷——“你在乾什麼?”無論特蘭頓和爸爸達成什麼協議來換取他的支持,阿杜都過不了我這關。我提醒他,彆忘了自己是誰。他轉開了眼神,咽了下口水,仿佛整整一周沒喝過水似的。我等他再次看向我,從我的目光中汲取力量,然後重新變成那個在逆境中勇往直前的阿杜雷。但是阿杜雷不斷逃避著我的眼神。“……我會加入遠征隊,深入山底。”什麼?我感覺腦袋挨了重重一擊,就像以前在高山樹林裡追逐媽媽,結果一頭撞到樹上一樣。人人都望向我,有些人倒吸著氣,不斷搖頭。看到一位母親掩住了孩子的耳朵,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我居然喊出聲來了。音量肯定不小。而且肯定還說了什麼刺耳過分的話,才讓許多母親掩住了孩子的耳朵,免得聽到我發脾氣。“什麼!不!阿杜雷!你在想什麼?想想亞爾溫的遭遇!”阿杜雷繼續說著,對我的大聲抗議充耳不聞。“我們會找到毒源,讓水泵站恢複潔淨。”爸爸對兩個塔利紐斯家的維裡塔斯人點點頭,他們一左一右把我夾在中間,仿佛在響應我的需求。但事實並非這樣。他們挾持了我,把我強行帶出會場,免得我鬨事。“好啦,好啦,我們休息一下吧。”一個女人說著,拿出了一個長頸瓶。其他人還以為裡頭裝的是水或者茶。我的嘴巴被強行撬開,灌進了汁水,那汁水一觸碰我的嘴唇——我就頭昏眼花,身體無力。我幾乎喪失了意識,但最後聽到的是阿杜雷說“我們明早出發,必將勝利”。我真想去死,說不定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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