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8: 螢與火的同行(1 / 1)

好不容易吃完了桌上堆積如山的甜品,雖然早就知道在夢境裡不會長胖,但是星和流螢還是下意識的準備找個地方走走,去散步消食。

星很敏銳的察覺到流螢眼中一閃而逝的不舍,但她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在黃金時刻的街上走著,明明不算長的距離,卻恍然間讓星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

“來——這裡,跟上哦!”

可是流螢突然加快了步伐,讓星差點都要追不上,她就這樣看著那女孩遠遠的在黃金時刻主乾道上奔跑,離她越來越遠。

這種不妙的感覺似乎是曾經經曆過。

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激動,甚至連那顆平靜的心都被悲傷灌滿,隻剩下麵前那因為距離遙遠顯得格外模糊的影子。

她是那麼想要她就這麼停下,哪怕不能停下來,隻要再等等她也好啊,為什麼……

“為什麼你又要棄我而去呢?”

那個在心裡響起的聲音,是星自己的。

回過神來,星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個高大的雕像前,那似乎是個卡通人物。

但現在,她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臟在那麼劇烈的跳動,好像跑過那不過幾百米的路程是飛越了某種不可逾越的天塹一樣。

星看著麵前一臉關切的女孩,尷尬的淺笑。

“不好意思,我有些缺乏運動,你剛剛跑的……也有些過於快了。”

好爛的借口,後麵那半句更是毫無理由的。

她總是在說這種白爛話的時候格外有天賦。

“抱歉,我隻是想著時間不多,為了帶你逛到更多的地方就隻能……”

不可思議的是,流螢居然點了點頭。

她像是為了轉移這尷尬的氣氛,指著旁邊那個卡通人物的雕塑對著星說:

“看,這尊雕像就是匹諾康尼大名鼎鼎的卡通人物——「鐘表小子」!”

“來自匹諾康尼最長久、最著名的卡通動畫,講述了主人公鐘表小子與他的夥伴們,在美夢小鎮中生活的冒險故事——至今已經連載萬集以上了!”

流螢帶著熱情的向她介紹這個滑稽且富有奇妙版權爭議的卡通人物,可是星隻是機械的聽著。

她的目光隻聚焦於麵前的這個女孩。

“不過你知道嗎?據說鐘表小子的原型,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鐘表匠」。”

看到星似乎對鐘表小子不怎麼感興趣,流螢又費力的挑起了一個話題。

鐘表匠?在那個夢境裡聽說過。

於是,星搖了搖頭。

不是不懂,隻是想要聽聽流螢的科普罷了。說來也奇怪,經過剛剛的既視感她現在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小導遊沒那麼懷疑了,隻想和她再待一會兒。

比起那個所謂的鐘表匠,她更想要了解流螢。

“你竟然不知道?他可是匹諾康尼曆史上的傳奇大享,夢境世界的奠基人,將夢想,化作現實的人!”

流螢似乎對她的反應很驚訝。

“關於鐘表匠的出身,人們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來自天外的行商,有人說他是監獄星的囚犯,還有人說鐘表匠隻是一個符號,其實根本不存在這號人物……”

“雖然動畫裡的鐘表小子,隻是個冒冒失失的吹牛大王…不過,我還是最相信鐘表匠是一位無名客的說法!畢竟開墾夢境這種事,聽著就很「開拓」!”

流螢對於〈無名客〉的話題真是很有興趣呢。

星似乎還有些心不在焉,她這麼想著相當禮貌的點了點頭,她一直以來都是個優秀的傾聽者,知道要怎麼讓那些傾訴者感受到滿足和快樂。

“……啊!我突然意識到——如果鐘表匠真是無名客,那他豈不是你的老前輩?哎,你想和他拍照留個念嗎?我可以幫你哦。”

一不小心,話題又扯到了星這個現役無名客身上,可惜,她對於偶像崇拜總是敬謝不敏。

至於那個一直在叫喚的“雕像上的羽毛”,則被她下意識的忽略了。

大抵又是什麼鐘表小子粉絲的手筆,不得不說給這麼一個灰暗的雕塑加個彩色的眼睫毛,確實挺有藝術衝擊力。

輕描淡寫的略過不和諧的地方,星和流螢旅行還在繼續。

她們走過那個可以眺望遠方匹諾康尼大劇院的瞭望台,流螢告訴星那個樣式獨特的建築原身是阿斯德納的中央監獄,是家族把它修葺一新才擁有了如今這個華麗的姿態。

她們走到蘇樂達汽水主題休閒區“艾迪恩公園”,流螢給星換來了許多遊戲幣,她們把轉盤機裡的獎勵都抽了個遍……

而之後,流螢似乎打算向她坦白一些事實。

“是啊,一個博愛而寬容的夢…就像家族本身。它浩瀚,又深沉。像一片海洋,就連籍籍無名的小人物也可以安眠其中。”

“……我真的很感謝,你選擇出手相助。”

“也因此,我才能向你介紹這座樂園——它願意接納我,儘管我不屬於這裡。我也愛它,所以才想要…同彆人分享。”

星一點也不意外麵前的少女就是偷渡犯,她早就猜到了,可她不明白,流螢話語中那種溢於言表悲傷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何也是那麼悲傷。

“你或許意識到了,也可能沒有,但我剛才一直在帶你繞遠路,去各種各樣的地方,這是因為…….”

“有人在跟蹤你。”

流螢還在說著,但話題已經轉向到了和氣氛完全不搭的奇妙問題。

不是,你讓我靠你那麼近我還以為你要……

星冷靜了,完全冷靜了,比潑了一頭冰水還清醒,她現在隻想喝一口經典蘇樂達平複一下心中那朵剛剛熄滅的火焰。

“誰?”

她這麼問流螢,聲音小而輕微。

“彆回頭。我確定他的目標就是你,從我們和加拉赫先生告彆起就沒跟丟過。我想過這人是不是你的朋友,但直覺告訴我不是。”

流螢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斷和觀察結果。

“他身高大約一米八上下,誤差在兩公分以內,體格健壯,明顯鍛煉過。步幅很長,但聽不見踏地聲,很輕巧。這種步法不會留下腳印……”

“…看來他很擅長戰鬥——隱秘的那種。他手掌寬大,但手指細長、靈活。我猜他習慣用刀。短刀,匕首……”

“流·福爾摩斯·螢”限時上線,有那麼一瞬間,星覺得自己穿越到了偵探小說故事裡。

符合這個特征的人……

“嘿,桑博,我說過多少次了,抬頭挺胸,把腰板挺直,彆那麼一副委屈的模樣!”

“雖然不知道你為啥會在這裡,但你出了門就代表著我們雅利洛六號的臉麵!鬼鬼祟祟尾隨女孩子像什麼樣!”

這是王凱文的聲音。

星轉過身,看見她的凱文老大拎著一個半人高的編織袋(這是裝屍體的吧……),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攔住了向她們走來的桑博。

而桑博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桑博,或者說披著桑博樣子的某個人望著這個意料之外的攪局者,一時間隻覺得自己理解了“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句話。

不對啊,明明之前對他的入夢池也動了手腳,為什麼他能這麼快就來到這裡——不是說好了這位隻是普通的令使級人物嗎,難不成情報是假的?

“怎麼?看見我覺得很意外?”

“連你的老板都不認得,這個月的績效工資必定是要給你掛白條的啊……”

王凱文微笑的盯著麵前這個熟人。

真可笑,哪怕是作為戰士的直覺,都能告訴他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桑博。

可那又怎樣?

幾分鐘前他連鐘表匠這個史前老登都揍了,真不怕某隻假麵愚者雌小鬼的打擊報複。

一力破萬法,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有的算計都隻能淪為無理由讓步的屈辱。

“老大,我哪想到難得出來進個貨能和您撞上啊……您今天就高抬貴手把我當個屁放了唄,等回去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桑博那張臉彎下了八字眉,對著王凱文露出一個十分難看而諂媚的笑容。

你彆說,這一笑裡蘊藏的窩囊和狡猾,模仿的真是神似無比。

可惜,這位模仿者大概不知道桑博和他的交情,人家在他麵前可不會是這副模樣。

王凱文走的時候給桑博和喬瓦尼安排了足夠他們忙活半個琥珀紀的工作量,還有某隻無良歲陽和機械鴨鴨當監工,他但凡能站著走出貝洛伯格半步都算是奇跡……

所以,現在這位“桑博”的回應簡直“驢唇不對馬嘴”,完全是找不到辦法的牽強附會。

“走吧,彆打擾人家姐妹倆逛街了,你一大老爺們像個跟屁蟲似的也沒覺得鬨心……”

王凱文也不當麵戳穿,很熟絡的把手搭上“桑博”的肩膀,把他就這麼從流螢和星麵前拖走。

“桑博”原來是想要掙紮的,但他看到王凱文手上的東西時就安分了下來。

那是個還算高檔的移動終端。

它被調到了通訊錄的頁麵,而在正上方,顯示在撥號欄裡等待確認通訊的人物,其備注名正是有在場證明的“桑博”。

“這位朋友,你也不想因為馬甲被戳穿,導致後續的樂子都看不到吧?”

“如果你不在乎這個……那你也應該不想,和真正的桑博一樣,失去自己的〈麵具〉吧?”

王凱文笑著,帶著無法反抗的壓迫感。

不管這個人是誰,在他的麵前都不會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鐘表匠是這樣的,花火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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